而搭积木,是儿时他和小妹经常玩的游戏。
在国外特工总部时,闲暇无聊,他会一个人坐在角落,玩这些小时候唐俏儿最喜欢的小玩意,聊以慰藉,以寄思念。
刚开始的几把,舒颜全输,转眼间就灌进去了整整四杯烈酒。
辛辣的酒精顺着她的喉咙一路灼烧至心肺,像一团火焰把她的胃点燃了。
舒颜额头细汗密布,胃痛得痉挛阵阵。
这些年,她为了帮谢晋寰打天下,为了成就他的宏图霸业,她牺牲了可以牺牲的所有,只剩一条贱命。常年浸淫在声色犬马中,曲意逢迎,出卖色相,甚至不止一次陪酒陪到吐进了医院。
她的身体,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已经千疮百孔了。
“舒小姐,你又输了。”白烬飞冲她摇了摇自己始终空着的酒杯,眉目清隽邪气。
舒颜咬牙忍痛,将杯中酒倒满。
她刚要拿起酒杯,男人便身子倾向她,大手将杯口整个罩住,“喝不动就算了,游戏而已,这杯我替你了。”
“不用……愿赌服输,我没那么玩儿不起。”
哪知舒颜根本不领情,一把夺过酒杯,扬起红晕的脸利落地喝光了酒。
白烬飞瞳仁一缩,唇角微妙地轻勾。
这个女人,执拗不服输的样子,倒真有三分小妹的影子。
接下来一连三把,白烬飞故意输给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以前千杯不倒随流水的白四少,此刻似乎醉眼迷蒙,有点醉了。
“耶!我赢了!我又赢了!”
舒颜激动得双手高高举起,一张红扑扑的充满少女般单纯的喜悦。
白烬飞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只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唐俏儿。好不容易赢了他一把,开心得满屋子乱跑。却不知,她的快乐全都是亲哥放的水。
俏俏……
如果你永远长不大该多好,停留在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时光里,哥哥们永远都能守护你……
哪儿像现在,历尽人性的险恶,吃够了爱情的苦……
“先生,该你……”
舒颜怔忪住,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赫然看到,从白烬飞布满忧伤的眼底泌出晶莹的泪光,如一颗流星稍纵即逝。
“赢了,赢了好啊……”
白烬飞弯起眼眸,指尖捏起杯口,与她轻轻碰杯,“真希望你,一直都能赢。”
音落,他杯中酒饮尽,液体顺唇角滑落,直至优越漂亮的下颌线。
舒颜红了眼圈,漂在心湖中央的浮标不受控地跃动。
她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是别人要求她,支配她,命令她。从没有谁对她说——
我希望你,可以赢。
我希望你的未来,不是只有黑暗,你还可以拥有……
瞬间,她脑中空白,双手情不自禁地攀上白烬飞平阔的肩,柔软的红唇吻上他湿润的唇角,缱绻吸吮……
男人呼吸一窒,长睫低垂。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轻抚之际,将那支银簪无声无息地拔出。
……
那等着善后的手下,等得天都快亮了都没舒颜等出来,于是只能进去找。
结果找了好几圈,连厕所都找了,舒小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打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半小时后,谭秘书带着人呼哧带喘地赶到,上来就踹了那手下一脚:
“那么大个活人,就这么没了?!你吃屎来的吗?一条狗拴在这儿都比你有用!”
“对、对不起!我本来想跟进去的……但舒小姐说要自己亲手解决了那个男的,我只能守在外面,里面发生什么真不知道啊!”手下吓得直哆嗦。
“舒小姐可是对谢总很重要的人,她出了什么岔子,第一个剁了你喂狗!”
谭秘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打转。
那白烬飞是什么人,顶级特工!舒颜那花拳绣腿,二两半的骨头,根本就是上去送人头!
“不行……必须如实禀告谢总!否则舒小姐有生命危险!”
谢家人离开后,林溯不顾身上伤痛,执意要留在阅棠苑陪伴唐槿。
事到如今,唐万霆无话可说,只是面色沉重地独自回到房间把自己关起来,连齐秘书都没让近身。
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老万还不出来见人。大家不免有点担心了。
“唐董需要一个人静静。”
齐秘书心酸地叹了口气,“别看唐董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我知道九小姐的事,对他打击不小。
不过,因祸得福了,我想唐董应该不会再反对林三少和九小姐在一起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唐俏儿欣慰得热泪盈眶,颤声对齐秘书道:“齐叔叔,麻烦您这两天有机会再给老万吹吹耳边风,帮忙为阿溯说说情。您的话……老万总会听一点的。”
“我会尽力一试。”
齐秘书离开后,唐俏儿目光冷冷一沉,对身边的大哥道:“接下来,谢政龙和谢晋礼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地捞谢晋琛出来,咱们必须要提前防范,封死他们的路。”
“放心,我会安排的。”
唐樾狠狠攥拳,“就是谢晋琛在看守所的这几天,我也不会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
“还有谢晋瑶。”
唐俏儿眼神寒如淬冰,“她打了阿溯,又给谢晋琛递刀子。她的下场要不够惨,那真是老天无眼!”
“信天,不如信我。”
唐樾揽住她的肩,温柔宠溺,“放心交给大哥,她的结局,你来写,我来做。”
“大哥!沈世美有病吧?!”
这时,唐栩一个大嗓门传了过来。
下一秒,他猛地怔住,俨然没想到唐俏儿在场,立刻就闭了嘴。可惜已经晚了。
“二哥,你说什么?”
唐俏儿掠至唐栩面前,紧紧盯着他,“惊觉怎么了?你说啊惊觉怎么了?!”
“他……他……嗨!他从昨晚到现在,还在咱们家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