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止静被绑架了!
就在月惊鸿和秦天动赶赴西藏长生部为尹适可急救治伤的那段时间,傅宅遭到入浸,来人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就將傅止静带走,而所有驻守在傅宅的六韬馆黑武士则全数被摆平,就连武艺超强的大中、大正也没例外
包玄的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竟是从昏迷中醒来的尹适可!
那丫头,像是为了向大家报告这个紧急事件而拚了命从地府爬回来似的,昏迷了一个月,一睁眼,就急著嘶声呐喊著:“小静主人被偷了!”
被偷?
月惊鸿回想当时的情形,他们都以为尹适可昏睡得胡涂了,根本是在作梦。
但她却疯了般,大喊大叫把所有人从梦中惊醒,还抓住杜非同的手,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痛,不停地大吼:“快救她快啊!她被偷了小静主人叫我通知你们救她快要快”
那认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梦呓,看得各自从房间奔来的月惊鸿和秦天动惊心相觑。
“尹适可,你是痛傻了吗?主人还在她家中昏睡著”杜非同握住她的手,拧眉轻斥。
他心里其实有点不高兴,撇下工作从美国飞来长生部,好不容易盼到她清醒,岂知她开口第一个提到的名字却不是他,而是傅止静
可恶,她知不知道他为她担心焦虑得整个人都快虚脱崩溃了?
“不有人闯进去把她偷走了她说的她很着急‘是不鱼池’啊”尹适可反抓住他的手,缠满绷带的脸上,双眼惊瞠如圆珠,眼瞳却清晰而不迷乱。
“什么鱼池?这里哪来的鱼池?你冷静点,别乱动”杜非同怕她扯痛伤口,连忙安抚。
“要救小静主人啊要救她”尹适可说著说着又昏了过去。
“尹适可?适可!”杜非同急唤著她,转头朝秦天动道:“天动,你来看看她”
秦天动连忙靠过去诊视,皱眉道:“她痛得晕过去了。”
“痛晕?那她说那些话是意识不清吗?”杜非同难以置信,她都痛成这样了,居然一开眼就只嚷著要救傅止静,而忘了喊痛?
这个傻瓜!
“她要说的大概是‘事不宜迟’吧。”月惊鸿对她的尹氏烂成语已多少有概念了。
“惊鸿,你最好去确认一下,适可似乎很认真。”秦天动隐隐感到不安,转头对月惊鸿道。
“你还真把她的梦话当真吗?”月惊鸿啐笑,拿出手机,拨回傅家。
铃声响了三下,没人接,她的脸色就变了。
真的出事了!
“不对劲”她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没有人接电话吗?”秦天动盯著她。
“嗯,有问题,大中他们绝不会让铃响超过两声,除非”她没说下去,细眉紧蹙。
六韬馆规定,首领的紧急联络电话,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接听,如果没接听电话,那就表示,连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现在台湾是午夜,会不会是睡了?”杜非同道。
“不可能,我在离开台湾前就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都应有人轮流守护傅止静,我下令,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要有人醒著。”月惊鸿俏脸变得严肃。
就这么巧,偏偏在她和秦天动离开台湾的时候,偏偏在无敌也回六韬馆处理馆务的空档,敌人乘机来袭
不,不是巧合,而是敌人算准了这个时刻才行动的。
但是,是什么人竟能穿透由黑武士旗下高手所围成的铜墙铁壁呢?
“我先联络台湾的警政单位去探查一下。”杜非同一手握著尹适可的手,一手打开手机。凭他的人脉,台湾的警方一定会帮这个忙。
“我通知无敌。”她正打算拨给无敌,手机就突然响了。
“首领,主人的卫星定位追踪器正在移动!我已联络大中,但傅家的所有黑武士成员都没回应。”无敌的声音急迫地响起。
“果然”她寒著脸,马上冷静下令:“无敌,持续锁定傅止静的行踪,随时向我报告,我今晚马上赶回傅宅。”
“是。”
“不会吧真的出事了吗?”杜非同惊讶不已,但诡异的是,尹适可怎么会知道?
“大中、大正他们可能都被撂倒了”月惊鸿揣测著。
“他们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除了你,有什么人还会比他们强?”杜非同骇然。
秦天动拧著浓眉,沉吟了片刻,才担心地道:“也许,这和对方身手强不强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月惊鸿看着他。
“能穿过傅家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统,潜进傅家,从六韬馆黑武士这些武功高手手中偷偷把主人带走,用的绝不是武力。”秦天动猜测著。
“你是说”她细眉一挑。
“毒!”秦天动凝著脸道。
月惊鸿和杜非同表情一凛。
因为,提到毒,他们都同时想到一个人
齐家少爷!
那个神出鬼没的年轻人,从日本到美国,这一段时间一直与他们纠缠不清,这回,他终于失去了耐性,直接出手了。
“难道是那个姓齐的小子?”杜非同皱眉,他对齐少爷简直打心眼里痛恨。
“应该是,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份能耐”月惊鸿俏脸如霜。
“有关齐少爷,你应该已摸清他的底细了吧?”秦天动又道。
“他叫齐观,今年二十三岁,是‘齐天王朝’这个大黑帮的新一任头目。”月惊鸿哼道。
“原来那小子叫‘奇观’?这名字还真好笑。”杜非同讥笑。
“听说,他打出生至今,没哭过,更没笑过,在整个帮里蔚为奇观,所以,他母亲就干脆帮他取名为‘齐观’。”
“的确是‘奇观’,他八成是从娘胎里就得了什么怪病,那张脸就像戴著面具,完全没表情。”杜非同啐道。
“瞧他年纪轻轻,却老端著一副欠揍的老成脸,说话的声调也没什么起伏,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月惊鸿也对齐观很感冒。
“我倒觉得他是太深沉了,这种人低调却难以捉摸,相当危险”秦天动没忘记在日本第一次见到齐观的印象。
一如平常在街头可见的大学生,长相清雅内敛,既不抢眼,也不算出色,可是,就是让人无法忽略。
明明不多话,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角,看着书,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却像某种低频的辐射,隐晦,又极具杀伤力。
这种人,比霸气嚣张的敌人更可怕,因为猜不透他的想法,探不到他的底,让人无从防备,稍有不慎,可能连怎么被杀死都不知道。
“他的确很危险,根据我得到的资料,他的个性虽然孤冷,头脑却是一流,从小不曾上过学校,以自学方式在家完成所有课程,程度不输任何博士专家,但他不在乎学历文凭,学什么完全依照自己兴趣,听说累计到目前,他专精的项目包括数理、文学学、钢琴、生化、心理、电脑、艺术”月惊鸿愈是调查得深入,对齐观这个人就愈不喜欢。
死小子,没事学这么多东西,干嘛?是想表示他很行吗?
“那他不就是个天才?”杜非同愕然。
“这样就叫天才?那这世界天才也太多了吧?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怪胎!”她冷哼。
“天才并不一定都危险,但反过来说,一个危险的人,如果正好是个天才,那就可怕了。”秦天动忧心地道。
“而齐观正好是后者。”杜非同和他交手过,他可以明白秦天动的不安。
“那小子只是很会隐藏情绪”月惊鸿轻蔑地道。
“我看他是根本没有情绪,就是这样才更冷酷无情。”杜非同想到罗汉的死把尹适可伤成这样,对齐观的怨恨又增加几分。
“主人如果真的落入齐观那种人手中,可就糟了”秦天动拧起了浓眉。
暗止静现在不省人事,脆弱得无法自保,擅长使毒的齐观为了夺得英雄令,会怎么对付她呢?会不会像赵梦子那样,用毒操控她?光想到这点就让人头皮发麻。
“放心,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我一定会平安把傅止静救回来的。”月惊鸿被惹火了,敢在她手中把主人偷走,即使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会放过。
“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英雄令落入齐观手里,让那小子成了我们的新主人,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杜非同朝月惊鸿呛声。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要齐观那个小子当英雄令的主人?门都没有。
月惊鸿当时如此回了杜非同这句,但是,两天后,当她和秦天动搭专机赶回傅宅,才发现情况比她想像的还严重。
不但傅止静失踪,还死了两名守卫,傅宅内所有的黑武士保镖,甚至包含傅攘之和冯小彧在内的每个人也都中了奇毒,虽然没生命危险,但都呕吐瘫软得下不了床
“监视器和警报器的电源都被拆了,依我看,对方是从空调系统下了毒,才会让大中、大正他们没有警觉”随后赶到的无敌检查了整栋宅院,做出如此的结论。
“要下毒,得进得了大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负责守卫的黑武士功夫不弱啊。”秦天动纳闷不已。
月惊鸿盯著死在守卫室门外的黑武士尸体照片,俏脸冷蹙“正面受到攻击,却没有任何出手防备的迹像,这就表示,来人伪装成六韬馆的人”
无敌和秦天动脸色齐变。
如果敌人能冒充六韬馆的人,那就表示对方对他们的成员早已了若指掌。
“哼,挺厉害的嘛。”月惊鸿喃喃自语,走进傅止静的房间。
整个房里,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理应在床上沉睡的傅止静不见了。
那感觉,就好像她突然醒了,顽皮地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一样
“你认为是齐观下的手?”无敌盯著她。
监视器上的时间停留在凌晨两点四十一分,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因此,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也没有任何目击者看见傅止静遭到绑架。
“肯定是他!杜非同提过,他早就知道主人病倒的事了。”她走到傅止静的床边,心想,齐观大闹金银阁,会不会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声东击西的诡计?
“那现在该怎么办?没凭没据,我们怎么上‘齐天王朝’要人?”无敌皱起俊眉。
“主人在他手上,等于成了他的人质,我们也很难有所行动”秦天动叹道。
“齐观要的,就只有英雄令,在得到英雄令之前,傅止静应该很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随时确认她的位置”月惊鸿沉吟地道。
好像能未卜先知,傅止静那个鬼灵精在昏睡之前,就不知把英雄令藏到哪里去,只要找不到英雄令,傅止静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事。
“暂时先观望情况,齐观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我们到时再随机应变。”她知道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乱了阵脚,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得小心应战才行。
“到底,我们这个新主人要睡到什么时候?”无敌脸色郁闷,鬼灵精怪的傅止静这一睡像是没完没了,这样凭什么当英雄令的主人?
“天动,她的病真的一点起色都没有吗?”月惊鸿转向秦天动。
“坦白说,我也无法掌控,因为她的病情很不稳定,但依诊断的结果来推论,我想她也该醒了。”秦天动喃喃地道。
“如果她醒来,我们反而不需要太担心。”月惊鸿话中有话。
“的确”秦天动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的脸色仍有一丝无法确定的忧虑。
虽然师父以前曾提到傅止静命中有个大劫,能不能安然闯过,仍是个未知数
但,笃信藏传佛教、生命观带著浓厚宿命色彩的他向来认为,如果傅止静真是英雄令命定的主人,就一定能化险为夷。
以她的聪颖机智,她绝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齐观的。
然而,前提是,如果她醒得来的话
如果,她的大脑没有受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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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止静的长卷睫毛扬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她醒了!快去通知少爷!”有人惊喊著。
一阵脚步声冲进冲出,像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谁啊?这么吵?
她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不太想起床。
可是,头顶似乎有复杂的吸气声,逼得她不得不转头抬望。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她眨眨眼,轻哼一声,揉了揉睡得酸涩的眼皮,再睁开,赫然发现有一群人正探头盯著她猛瞧。
“啊!”她吓了一跳,惊坐而起。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个穿著白袍的人,围在床边,正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你们是谁?”她缩成一团,紧抱住棉被,戒慎惶恐地瞄著这群陌生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