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家乱哄哄的。”三人刚落坐,陶羽衣呱啦呱啦大声讲起来。
哪能不乱,独子变成别人的儿子,主母又死了。阮梨容倦倦地听着,心中想着,十年没见面,娘亲不知可好,求夏相帮沈墨然求情保命,不知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
“梨容,你想不到吧,墨然哥哥的姨妈,和他爹搞上了。”
“女孩子家说这些做什么。”陶胜风喝道,从车厢侧柜子里摸出一瓶酒递给阮梨容,“阮姑娘,要不要喝几口润润,你的脸色很差。”
“是酒吗?”陶羽衣抢过去,拔出塞子嗅了嗅,嚷道:“好香,我要喝。”也不拿杯子倒,仰起脖子往嘴里倾。
“倒杯子里,别一个人喝光。”陶胜风手伸得快,一把抢过来。
“哥你对我这么凶,怎么对梨容就细声细气的。”陶羽衣嘟嚷,“哥你这么关心梨容,不会是喜欢梨容吧?”
口无遮拦不是这么着的,阮梨容苦笑摇头,抬眼却见陶胜风低下头,冰山似的面孔紧张得流露出青涩羞怯的模样,着实妩媚可爱。
阮梨容刹那间吓得心脏狂跳。
“哥,你真的喜欢梨容?”陶羽衣捉住陶胜风通红的耳朵,叫声更大了。
给陶羽衣再纠緾下去,陶胜风撑不住了,阮梨容急道:“羽衣,沈府里因为什么事闹哄哄?墨然的小姨和他爹怎么回事?”
“哎,忒不要脸的女人。”陶羽衣松开陶胜风耳朵,挥挥手,像拔扫垃圾一样,撇嘴道:“沈伯母死了,本来,丧事家事都该沈丽妍接管安排,沈伯父却让叶薇薇她娘来管,然后,后来嚷嚷出,好像沈伯母的头七后,沈伯父就要娶叶薇薇她娘做继室,听来沈伯父老早就和叶薇薇她娘鬼混到一块儿了……”
陶羽衣学说起沈丽妍和叶薇薇母女吵架,脏言秽语不断,陶胜风嘴角抽搐,为自个的教导无方臊得面红耳赤。
阮梨容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她额角突突跳,脑子闪过一丝清明,想抓住,却又捉不到什么,整个人像被困在沉重幽暗的深海里,动不了挣不开,随波沉浮。
马车驶出香檀城,陶羽衣啐两口,哼一声表示不屑,“太不要脸了,连自己姐夫都勾搭,难怪一直巴着不肯回家。”
巴着不肯回家,阮梨容迷怔的思绪终于浮出水面,她抓住了想抓没抓住的。
“陶爷,墨然他娘死后,你们见过吗?”
“见过的,上过香。”
“你看着她的面容什么样?”
陶胜风回想了一下,道:“好像很平静的。”说完,也觉到不对,双目精光一闪,道:“你怀疑,沈伯母不是畏罪自杀,而是叶马氏为了嫁给沈千山当继室,借着这个机会害死她?”
“不错。”
沈马氏如果不是畏罪自杀,那么,沈墨然便有可能不是前朝太子之子。
从根本上溯源查找,比找关系免死罪更易,陶胜风大喜,掀起车帘大喝:“调头,回香檀。”
马车往来路疾驰。
“梨容,这,你们不是沈家什么人,杵作验尸要开胸剖腹等等,沈千山不会答应的,此事,伯父也无能为力。”聂德和为难地搓手。这是面子上的话,实情他无法相告,聂远臻与修七的安排本是用县衙的差役协助押送沈墨然进京,后来又突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