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父亲前往森林里他经常被人看到的地方。我们用我们的石头工具记录了下来——
在这里,记录的作者用羽毛笔凌乱地记录下一组仪式剑坐标。他们仔细辨认了片刻,然后继续读下去:
我和父亲一起抵达那个地方,父亲命令我爬到一棵树上,以保证我的安全。我要作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的见证者,而不是参与者。中阶裁决者出现了,没有任何争议地就将我父亲杀死,作为对我父亲罪行的惩罚,他将我父亲的尸体扔到了河里。
中阶裁决者自己回来了,将土踢到我父亲留下的血迹上。我躲在树枝之间,无声地哭泣着。
传来仪式剑的声音和空气的震动,然后年龄最大的裁决者出现了,眼睛里面燃烧着火焰,软剑也拔了出来。接下来是可怕的争执。高阶裁决者动作起来四肢快得如同闪电,他将中阶裁决者缴了械,打倒在地,但是中阶裁决者辩解说他的举动是正义的。
我无法指挥自己的四肢,无法让自己从树上下到地上来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我的父亲除
了目击中阶裁决者对一名女子做出了不当的行为之外,并无任何罪过。我因恐惧而动弹不得,愿上帝原谅我。
中阶裁决者带着耻辱离开了。高阶裁决者留在了原地,他向我转过身来,这样说道:他是罪恶的一方,我向您道歉。他不会再做出不义之举,我向您保证。他会改过自新,成为一名正直的裁决者。
一个月内,我的兄弟也去世了,其他人向我发誓,他是被另一名探寻者杀掉的,凶手并不是中阶裁决者。我不知道该相信哪种说辞。
停止朗读后,奎因花了几秒钟浏览那些纸张,然后敲了敲纸张边缘空白处一幅小小的图画,似乎是凯瑟琳后来画上去的。“你觉得这是什么?”她问道。
“一座小山?”忍说道,“或者是一个岩洞?”
“在这条记录里,”奎因若有所思地说道,“中阶裁决者指控一名探寻者,并叫他前往森林里某个特定的地点——这些坐标指示的位置,也许附近有一座小山——在这里,中阶裁决者杀掉了探寻者,作为对其违反探寻者法则的惩罚,而死者的儿子在树上目睹了一切。”
“死者的儿子说这不是正义的判决,”忍指出了这一点,“听上去高阶裁决者对此也十分同意,并且对中阶裁决者的做法很不满意。”
“是的。上面还提到一条河。再看看这些坐标。这不是苏格兰吗?这两条记录难道不是都指向苏格兰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
在训练中,他们掌握了仪式剑坐标的实际应用知识,但是,除非是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地点,像香港或者英格兰,他们两个都无法仅凭涉及的坐标符号就判断出一组坐标会将他们带到何处。
“现在我们来看第三张纸张。”奎因说道,读出了最后一条记录:
1870年4月12日
父亲:
过了不到三天,中阶裁决者就回来了。他没有声张,杰拉尔德当时正独自打猎,在湖和城堡那边发现了他。
我需要表明自己知道他在这里吗?我不想显得唐突无礼或者对他不敬,不想冒犯他。
另外,还有一些新情况。有两个年轻人和他一起,从衣着和谈吐来看,他们出身低微。裁决者指导他们的剑术。他们之间会进行一种奇怪的计算,数着数,这些数字累计总会达到200.
我们要怎么看待这种情况呢?
向您和我的兄弟们致以问候。
托马斯
然后,凯瑟琳又在空白处以现代字体写下了仪式剑的坐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坐标,”奎因说道,“这里也是第一次提到中阶裁决者训练那些男孩的事——如果他们确实是同一拨男孩的话。”
“在一座森林里,而且又是在水边,因为他提到了湖泊。”忍补充道。
“还有一座城堡。这三个事件一定互相离得很近。在所有三个事件里都有中阶裁决者的身影,而两个男孩则出现在最后一个事件中。凯瑟琳还不辞劳苦地追查这些事件发生的地点。”
那些关于森林、湖泊的描述触动了忍的思绪。他感觉到一阵即视感,仿佛他在回忆一场半被遗忘了的谈话,或者一场特别生动的梦境一般。他想看看这些地方——不,他需要看看这些地方。
忍试图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问道:“我们要前往这些坐标指示的地点?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奎因抬头望着他:“我觉得我们什么都发现不了——这些笔记记录这么古老。但是……去看看这些事件发生的地点也无妨,不是吗?”
“没错,为什么不去呢?”忍同意道。
奎因的想法和他自己的很一致,这是一个巨大的安慰。也许忍永远不必告诉她,有些想法是从意识集中器进入他的意识中的。对她说谎,让他毁掉了某些东西,现在忍还不能承认自己说了谎,因为他仍然需要使用意识集中器。
他不会再使用它了,不会了。最终,他会将一切都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