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居然是让钱仓一强制说台词。
到目前为止，钱仓一几乎没有收到过有具体内容的硬性规定。
“文成志教授，我认为一个完整的人应该努力去追逐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将追逐目标当成自己的目标。前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后者，只要他还是一个人，那么就注定会在无限累积的压力下崩溃。”
“或许你认为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文明的原因仅仅在于——你存在于每一个文明当中。”
说完，钱仓一将门关上。
在平时，这些话即使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钱仓一也不会说出口，因为双方的实力不对等，犯不着冒无谓的风险。
门关上之后，门外的两人都诧异地看着钱仓一。
钱仓一微微摇头，没有多说。
现在他的心脏在怦怦直跳，谁知道下一秒文成志会不会突然破门而出，将他撕成碎片。
因为刚才他的行为与一只蚂蚁跑到一名三百斤的胖子面前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你太胖了，必须要减肥！”一样。
或许会有人惊讶于蚂蚁还能够开口说话，但对于胖子来说，他会在碾死蚂蚁之后再想到这个问题。
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钱仓一仍然能够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胆子可真大。”千江月凑了过来。
要知道，刚才文成志说出那些威胁的话之后，连千江月都没有反讽，而是老实答应文成志的条件，一句废话都没有。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钱仓一走过熟悉的小巷。
不知为何，今晚小巷中的路灯坏了大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阴暗处传来。
临西市的场景远隔千年之后似乎又在此处重现，一道影子掠过，钱仓一看见了熟悉的绿色鳞片，刚才躲藏在小巷中的生物竟然是蜥蜴人。
文明消散之前都会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曾经的话语在钱仓一脑海中响起。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没有跟上蜥蜴人的步伐。
很多疾病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达晚期，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
清冷的月光洒在门口，钱仓一打开房门，里面的一切与昨天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躺在床上，钱仓一闭上双眼。
几分钟之后，床似乎突然消失，而他的身体也开始下坠。
这种下坠好像没有尽头，会持续到永远。
再次睁开双眼，钱仓一发现自己待在一片白色空间当中，在他身旁还有两人，是千江月与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