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他只怕早就拉着她的手问这个问那个,但是方才这么久,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拿出来。
为什么不拿出来?
是受了伤?
还是为了遮掩什么?
被褥盖得很严,只把他的头留了出来,她甚至都看不见他的衣服。
对,衣服。
手拿出来势必会暴露穿的什么衣服。
他不肯将手拿出来,是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窗户开着,只怕不仅是为了透气。
她要是席东月,绕了这么一大圈也不会选择从正门进。
所以他是从窗户进来的。
进来后用内力烘干了头发,做了一系列伪装,但因为时间问题,所以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只能借助被褥遮挡。
至于黄鹂的表现。
辛如练目光落到肩头的乡书身上。
席东月既然能把它训练成信鸽,那么交代它几句,让它再碰到自己时做出别的反应也不无可能。
辛如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虽然她不知道席东月是怎么甩开赵断鸿,折返回来后甚至在她前面率先到达客栈,完成改妆等一系列动作。
但她现在仔细想来,越发觉得其中不对。
转身,辛如练又朝床榻走去。
这次她没有再旁敲侧击,面对宋砚清直接开门见山:“席东月,我知道是你,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自己动手?”
宋砚清一愣,不明白辛如练去而复返,还称呼他是席东月是为什么,淡淡一笑:“夫人可是恍惚了?我是宋砚清,不是东月。”
见他仍不认账,辛如练也懒得废话,上前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第58章夫人觉得我是谁
宋砚清想阻止她,但辛如练动作实在是快。
被褥掀开,只见男子赤身裸体横陈于榻上,纵然此刻室内昏暗不明,但也能隐约看出其肌肤瓷白,在夜里凝着淡淡的光泽。
心口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外面一层结痂已经脱落,新肉长出尚带着浅浅的粉。
辛如练一愣。
她有想过被子底下是席东月今晚穿的那身月白锦衣。
但从来没想过被子底下的他会没穿衣服。
一瞬间,手里的被子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宋砚清轻咳两声,红着脸捂了捂,虽然并不能遮住什么:“这几日季节更替,今早起来时我不小心发了高热,郎中给我开了一服药,叫我服下后赤身捂捂出出汗,现在让夫人看见我这副模样,实在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