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也只当周武师为人憨厚,不求名利,现在想来似乎别有深意。
“这是父亲送给我的?”辛如练问。
这个父亲,当然不是指辛护。
阮良桐点头,笑道:“九仓当时为了在你生辰前把木剑做出来,没日没夜地赶工,手都被割伤了,原本还担心你不喜欢,看到你睡觉都抱着它他才松口气。”
手指抚上裂痕,阮良桐心有戚戚:“后来这把木剑被辛护折断扔到了茅厕,他悄悄捡了回来,身上因此臭了好几天,不过好在最后补上了,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辛如练接过木剑,如获至宝:“是,和以前一样,我很喜欢,谢谢爹,也谢谢娘。”
原来,过去十七年他们一直关注自己,从未缺席。
阮良桐抬手替辛如练捋过鬓角的碎发,泪水盈盈而出:“可是,我的如练用不上了,一切都太迟了。”
“不迟,娘能回到我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过去的事谁都无法阻止,但好在我们还有现在和将来。”辛如练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开导。
她的娘哪哪都好,就是太爱哭了,跟水做的一样,每次和她说不上几句就会流泪。
说到底,都是觉得亏欠她。
爱女心切,莫过如此。
阮良桐也觉得辛如练说得有道理,当下便拉着辛如练坐在梳妆台前:“娘的如练说得对,我们不谈过去,娘给你准备了好多头面首饰,我们今天就好好打扮一会,把以前的补回来。”
难得阮良桐有兴致,辛如练便由着她。
只是垂眸看向指尖那一刻,神色有些漠然。
嘴里尚残留有泪水的咸苦之味,但她什么也没听到。
第二次
这是她第二次不能通过眼泪听取她人心声。
如果说先前在醉仙楼不能听到赵断鸿心声只是巧合,那么现在又要如何解释?之前听到的那些心里话又要怎么解释?
辛如练思绪万千,等到再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明明这张脸还是她的,但就是多了几分秀雅明丽,不再像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女将军,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十七岁妙龄女子,窈窕端庄却不失俏皮可爱。
阮良桐给她梳好发髻,又取了珠钗绾好,从最后那个箱子里拿出几件样式颜色不同的裙衫,却在该穿哪件上犯了难。
“是该穿这件好呢?还是这件好?”阮良桐抱着裙衫上下翻看,就是拿不定主意,“这个颜色衬你,这个款式出新。”
辛如练笑着从她手里拿了鹅黄色的那件衣裙:“那就今天穿这个,明天穿这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