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不管了,过往十八年已经活得够累了,就这样吧,她不想活了,就拉着他一起死好了。
褚谦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心下猛地一跳。
原来她的鱼死网破就是玉石俱焚。
以往她说要杀了他他都没有这般惊惧过。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她死,他不想她死。
哪怕平日里再怎么欺负她,再怎么打压她,给她找不痛快,他从来都没想过让她死。
她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这些年他都算什么?
心里叫嚣着,褚谦就要去抢她手里的东西:“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喊得这么大声,就连人前一向端着的儒雅都没了,四处风雪似乎都在这一刻凝住。
可以往轻易就能被他制服的人如今一心求死,他居然撼动不得。
“不要。”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她怎么能寻死?
她不是最喜欢谋算用最少的人力物力达到最好的结果吗,怎么会做同归于尽这种划不来的蠢事?
褚谦的声音都在发颤,心跳声震耳欲聋,似乎下一刻就会崩裂。
褚楚依旧笑着。
笑声凄凄,姣好的面容上染了血,迎着落雪慢慢模糊。
死了好,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
只是可惜,到死没能亲自拿着刀砍褚谦这个渣滓几刀,没让他碎尸万段,说到底还是便宜他了。
褚楚笑着,眼底泛起泪光。
也不知道她死在这里会不会给辛如练惹麻烦?
实在是对不起了,临了还要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
今生没有机会,来世再向她赔罪好了。
还是算了吧,这一世都过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下一世还是别来了,就做一株蒲公英罢了,风吹到哪里,她就在哪里落地生根,凡尘俗世的纷扰都和自己无关,若是遇上有人欺负辛如练,她就扑上去迷了他的眼睛,就当是报答她的恩情,虽然这报恩的方式微不足道。
也不知道到时候辛如练会替自己收尸吗?
以辛如练的性子,她应该不会不管自己的。
想到这里,褚楚又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吧,她这个样子不好看,她都嫌弃自己,还是别让辛如练看见了。
不过等到这颗珠子被捏碎,她也没什么尸骨可以留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