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玲珑如褚楚,当下便知道这位茶漪娘子对辛如练来说是很重要,很受她敬重的人。
既是辛如练敬着的人,她自然也要敬着。
被她这么一唤,阮良桐堪堪回神,俯身行礼:“是,帝姬殿下。”
褚楚连忙扶她起身:“茶漪娘子不必多礼,我既叫辛女郎一声姐姐,茶漪娘子以后也可唤我一声楚楚,帝姬什么的不过是在外的身份而已,华而不实,听起来还生分。”
阮良桐应是,也不再坚持。
左右褚楚和她的如练一样大,她也就把她当如练那样对待。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如同多年未见至亲好友一般,话题都能跟得上。
辛如练让阮良桐陪着褚楚也是有意让她开导褚楚,到底是怕她钻牛角尖想不开。
只是话到浓时,阮良桐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到褚楚那张和她年轻时有些相像的脸上。
褚楚今天糟了不少罪,不多时,便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辛如练封锁了消息,又让人给大福寺方丈送了信,假托仇行世放出褚楚在大福寺的消息混淆视听。
一来给褚楚不在驿馆找个正当理由,二来也可以让褚谦有些忌惮,近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是以褚楚能够安心留在宋府养伤。
阮良桐退了出来,本想把褚楚的容貌和自己有些像的事给辛如练说说,但一时间也没找到人,只得作罢。
等到后半夜褚楚突然惊醒,阮良桐披着衣服急急忙忙赶来,便见到辛如练站在廊下,身上穿的还是她今早给她挑的留仙裙,就连她亲手盘的发髻都没拆。
彼时风高雪冷,红梅凌寒而开,女子立于其间,细细的雪粒子打在她身上,显得纤瘦背影单薄又苍凉。
她这是一晚上没睡?
“如练?”阮良桐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借着夜间雪色反照,她看见辛如练身上的雪都有一层了,她这是在这里站了多久?
风中久立,辛如练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娘。”
阮良桐上前拉起她的手,冰凉一片,竟是比这冬日寒冰还要冻人。
“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手这么凉,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阮良桐一边嗔怪一边就要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她披上。
辛如练按住她的手:“娘,我没事的,就是睡不着,想出来看看雪,这会儿就回去了。”
说完又往褚楚那边看了看:“方才我听楚楚那边有动静,我这个样子不得体,还得劳烦娘替我走一趟。”
阮良桐给她把身上的雪都拍掉,催促她赶紧回屋子暖和着:“你快回去吧,别冻出病来,楚楚那边有娘在,你放心。”
褚楚性格好相貌好,她对褚楚还是很喜欢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亲近。
不过一想到褚楚的相貌,阮良桐心底便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