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她一点也没睡好,梦里要么是跟徐灯在乌庄的岁月静好,要么就是幼年时被关在地下室的阴冷窒息,美好跟痛苦交叠在一起,变成一根绳子,勒在她的喉咙,让日子一点也不好过,连喘息都是疼痛的。
徐灯真的太敏锐了,敏锐得让她想落荒而逃。
对方的害怕她能感觉到,但她自己也害怕,之前的承诺说的太满,忘记了支撑喜欢这个词的时效到底有多长,毕竟她们只不过在谈一场别人口中年少不懂事的恋爱,没有未来可言,也没什么物质保障,谁也栓不住谁,空口的喜欢她说过无数次,却没听徐灯说过一次。
她也怕。
这段来自父母的惩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知道的,那个大学,她大概是不能和徐灯一起上了。
甚至她自己信誓旦旦的以后,都可能是聚少离多,或者像今天一样,见一面都好难,见一面都好短。
很累。
每天身体都是无穷无尽地疲惫,她觉得自己像被一团黑雾笼罩,可能是地下室的阴暗化成了黑雾,无时无刻都在对她进行纠缠。
这场自己跟自己的对抗就胜算不多,更别提跟父母的对抗。
她想长大,可又怕没有长大。
车开的很稳,到家的时候姜荻先下了车,一手拉着车门,站在地上看着车上的姜远,喊了声哥。
“你也别老被爸爸管着,我要是你,经济独立什么都可以负担,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完姜荻从后座拿走蛋糕先进去了,姜远坐在车上,无奈地笑了笑,这个点正好是下班的点,旁边不少车来往,不过都开得很慢。
他转头正好看到陈家的车从身边开过,坐在副驾驶座的男孩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别过脸。
换做以前,早就喊一声远哥了。
妹妹姜荻跟那个小姑娘的感情他不太懂,小女孩之间的要好在他看来很是模糊,姜广业一直坚持同性恋是病,非得拉姜荻去治,他也看不少资料,自然明白不是,跟父亲谈了谈之后,姜广业倒是说先让姜荻读书,以后再说。可他自己越去了解,他就越觉得不安,又觉得难得。
成年后步入社会什么纯粹的东西太少了,更别提感情,都是等价交换,变成房子车子工资的计算,获得一份真诚的感情太难,可在这份真诚甩过来的时候,又下意识地去区分性别。
对的和错的,每个人都理解不一样。
今天是许爱菁的生日,没请什么亲戚,只叫了她的几个朋友,难得送了口让姜荻出门走走,姜远便带着她去拿预定的蛋糕了。
别墅灯火通明。
姜远透过车窗看去,看着姜荻提着蛋糕走进去,像走进一个充满火光的废墟。
作者有话要说:像走进一个充满火光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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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のセプテンバー》-goodonther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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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
第47章决定
徐灯是看着姜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的。
这样的视角其实挺多次,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晚自习下课她跟姜荻一块走出去,目送对方上了家里接送的车,还有她们在乌庄的分别,她眼睁睁地看着姜荻拉开门走了出去,还有现在,对方消失在商场的人流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要不是姜荻停下来拉住她,不然她是死也找不到对方的。
那种无力感深入肺腑,一瞬间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