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现在人不算多,没人举报他。
姜堰词走到副驾驶座边上,刚准备开门,右边便伸过来一条胳膊,越过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上车。”
姜堰词耸了耸肩,无视手腕的疼痛,上了车,两条大长腿憋屈的缩着。
而后,他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江翊的手穿过他两条腿中间,落下。
另一只手扶着副驾驶座的椅背。
姜堰词:“江老板,这个姿势……不雅观啊。”
咔哒——
座椅锁扣被开启,江翊拖着副驾驶座往后一挪,“这样舒服点。”
姜堰词接受了好意,他稍微挪了挪,同时,江翊的手收了回来,恰恰好跟姜堰词调整姿势的动作同步。
于是……
江老板宽厚的大掌,毫无防备的就在姜堰词两腿中间擦了一下。
姜堰词呼吸陡然加重,看着头顶上悬着没动的江翊:“……”
他是真无辜,这次的确不是有心的。
但有的时候,无心真的胜过有心。
他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好摸吗?”
好摸吗?
姜堰词直球调戏之下,江老板依旧不动声色,神色自若的收回手,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下,系好安全带,白色小车很快开出小区,汇入车流。
这会儿,姜堰词也很安静。
他脸色微微发白,手腕的疼痛感不停加重,一阵一阵,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做了个噩梦。
梦中,他和往常一样回到那个不受欢迎的家,看到母亲难得有了笑容的迎上来。
对他关怀备至,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连一向不怎么着家的父亲都在家里等着他。
然后……
他弟弟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紧接着,一根棍子兜头砸了下来,硬生生砸断了他的手腕。
几年前的痛楚又一次爬上来,姜堰词深深皱眉,额间沁出细密的汗。
“姜堰词?姜堰词?”
江翊摇了他几下,没摇醒。
姜堰词似乎陷入梦魇中,就在他打算直接叫医生来的时候。
姜堰词倒吸一口气从噩梦中抽身:“到医院了?”
江翊打开车门,“恩,下车。”
姜堰词低咒:“妈的,痛死老子了!”
江翊挂的是急诊,今儿坐诊的是个主任医师,看上去年纪很大,两鬓斑白,地中海秃头造型。
看到姜堰词的手腕,“怎么回事?”
“周医生。”姜堰词也没料到会遇到之前的主诊大夫,“不好意思啊。”
上了年纪的周医生明显知道他这手腕之前是什么情况,连忙给他开了急症检查单,“马上去拍片,拍完片立刻回来,估计伤的不轻,我得看里面骨头怎么样,再决定要不要重新动手术。”
江翊默不作声的拿了单子去缴费,再接姜堰词去拍片。
好在是急诊单子,姜堰词很快拍了片,也拿到了片子。
周医生仔细的看了评估,松了口气:“目前看上去状况不算坏,打个石膏,好好养着,每半个月来复查一次。右手别乱动,这段时间都用左手。”
打完石膏,已经过了中午。
姜堰词摸着肚子,早上只吃了一个小昭带来的红糖豆沙包,现在还真是饿了。
江翊提着开的膏药和西药,“周医生给你开了一点中药,医院代煎,明天来取。”
姜堰词:“……还要喝中药?!周老头是在报复我吧。”
江翊抬眉,瞥了他一眼。
“他一直说当年我这个手术他做的很成功,在可控范围内的非常成功,帮我保住了右手。我现在把他辛苦拼接好的手又给弄伤了。啧,老头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江翊面不改色心不跳,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满嘴跑火车。
他发动了车子,打开两边的窗户通风,“中午吃火锅,吃吗?”
姜堰词低笑,得知手腕没太大问题,他心情就爽快了不少。
闻言,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吃啊!吃什么不重要,主要是跟谁吃。有江哥在,就算你让我吃云南菌子,生的我都吃啊。”
江翊踩下油门。
老街规划了一个停车场,在外面,除了小电驴和自行车,其他车都只能停在外面,不能进去。
江翊的店离停车场稍微有点远,又因为这几天一直下雨,青石板路坑坑洼洼,走过时很容易踩到小水坑。
姜堰词吊着胳膊,浑身轻松,所有东西都是江翊拿的。
等他站在纹身店门口,看着脏污的白色鞋子,轻啧:“有拖鞋能换吗?”
江翊垂眸看了一眼,推开门:“小昭,拿双一次性拖鞋。”
小昭在前台蒙着头吃零食看视频,骤然听到老板的声音,小姑娘一个激灵,一包咪咪虾条散落在桌上:“我这就去……姜哥!你怎么了?手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啊。”
问完,她还不忘把一次性拖鞋递过来。
看姜堰词不太方便,小姑娘好心的打算帮他一把。
姜堰词连忙拦住:“小昭,听说今天中午吃火锅?”
小昭点点头:“对,老板让我买了火锅底料和菜回来。”
江翊把药放在前台桌上:“你去准备午饭。”
小昭一听,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转身,捂着嘴笑的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