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风车停在了那条熟悉的街口,王一凡跟着王勇下了车,楚耀蓝跟着也要下來,却被王勇挥挥手留在了车上。
他们走了几步來到了城中村前,眼前的一切让才离开沒几天的王一凡震惊不已。
那条曾经血战过的灰土路早已被挖得面目全非了,裸露的水泥涵管孤零零地躺在深沟里,整条道路只留下了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简易小道通进城中村里。
前几天江东市应该是下过雨,沟旁和小道上的泥土松软湿润,才走了几步两人的鞋子和裤脚上就已经沾满了泥土。
城中村里的大小建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每一个房子外都用白sè的油漆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外面的电线杆上、布告栏上贴满了市zhèng fu关于jq4132地块拆迁安置的相关文件,其中一行“早拆迁,早住新房子的字样”还特地用鲜红如血的粗字给标了出來。不过旁边却被人用黄不拉几的米田共给糊了个遍。
王一凡穿行在城中村里,每个他身边经过的当地居民见了他无不一脸鄙夷的神情,有几个人还在他背后狠狠地啐了口吐沫,那样子就像是见到了为虎作伥的汉jiān卖国贼一样。
在路过一个二楼自建房时,楼上那个正在劈柴点炉子的中年妇女还故意将一桶垃圾从高处倒了下來,幸亏他躲得快,不然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新衣服可就全完蛋了。
王一凡一脸诧异:“老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勇无奈地从怀里舀出一叠拆迁补偿协议递了过去,王一凡才看了几页就彻底明白了。
他转头问:“这个方案是不是秦澜出的?我都已经和她说过了,拆迁安置一定要首先考虑到当地居民的切身利益,这个小娘儿们做事咋这么不厚道……”
“这次是你误会她了,这个方案根本就不是她出的。你走后沒多久,市zhèng fu就复了丛一帆的职,突击召开了jq4132的不公开招标,最终结果是诺兰集团出局。巨基地产和我们宏图发展组成的联合体完成该项目的整体开发。这个拆迁补偿计划是市里新出的,和秦澜沒半毛钱关系。”
听了王勇的这番话,王一凡彻底明白了。
原來这些职业官僚们居然玩出了这种龌龊的把戏。
表面上按照部队的建议安排王一凡來负责拆迁安置,实际上早就挖好了一个大坑哄着他往里面跳呢。
一旁的王勇继续说:“这还不算。起初舀到这个拆迁协议后我根本就不干。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批人,打着我们公司的旗号在这里到处张贴宣传。更为恶劣的是,这帮人一到晚上还专门组织了一些无赖打手,挨家挨户地上门恐吓。什么半夜放鞭炮、胶水堵锁孔、砸玻璃、断水断电的恶劣手段全用尽了。有几户住家还被他们打伤进了医院……”
王一凡脑子里飞速地转了一下,好像记起过去在一部老电影《铁道游击队》有类似的画面。
那些特务汉jiān冒着铁道游击队的名字,晚上到处招摇撞骗、无恶不作,弄得老百姓们天天晚上关紧了门,就连真正的铁道游击队來了都不敢相见。
想不到整整过去了六十多年以后,这一幕又在华夏大地的城中村里重新上演了,不过被假冒的对象却换成了自己。
王一凡钢牙紧咬,愤怒地问:“难道就沒有人管么?派出所、公安局、工商局和新闻媒体呢?”
王勇苦笑着说:“派出所根本理都不理,什么110报jing电话都是狗屁,一听到是这里出事立马挂线。新闻媒体就更假牙了,天天播报大建设的跨越式发展颂歌。至于工商局就更飞机了,居然说什么山寨产品、山寨商标归他们管,山寨拆迁队不在他们管辖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