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还真有几分道理,阿离接着说!”,这次接话的却是玉真公主。
见自己所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唐离轻拍着李腾蛟肩背道:“心手闲适,披咏疲倦,意绪纷乱,听歌排曲,歌罢曲终,杜门避事,鼓琴看画,夜深共语,明窗净几,洞房阿阁,佳客小姬,访友初归,风和晴日,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课花责鸟,菏亭避暑,小院焚香,酒阑人散,儿辈齐馆,清幽奇寺,名泉怪石。饮茶最忌阴室、厨房、市喧、小儿啼、野性人、童仆相哄及酷热茶舍,以上所言单是饮茶之境,至于其它诸多讲究处,细说起来怕是这半日功夫也不尽够。”
静静听唐离说完,玄宗又端详了手中茶盏片刻后,饶有兴趣道:“贤侄适才所言茶中之道却是前所未见,今日有暇,时令环境也都相宜,莫若亲煎一盏与我等共评?”。
“我有去冬采自桂树的雪水,茶与诸般鼎器倒也算得绝佳,时令正是初春二月,这后花园中春景倒也相宜,坐中有僧人、有黄冠、伯父二人也是不同流俗这雅人,茶友也是难得心闲,说来这些条件聚合,正是煎茶绝佳时候,可惜呀!可惜......”,列举了一大堆适宜煮茶的条件,唐离这最后地两句可惜吊起了众人的味口,玄宗皇帝微一蹙眉道:“既如此,可惜个什么?”。
“可惜诸位适才已经饮过一盏茶,郑鹏的煎茶之法虽有其象,却无其神,茶水比例、火候控制都有大瑕疵,如此煎出的茶水实为大恶,有此恶茶入腹,纵然是我再煎,诸位也吃不出其中清香,没地糟蹋了好茶好水。伯父若是要品茶,也只能期以来日了”,看着正在杨妃身前的小胖球儿,唐离说这番话时真个是满脸惋惜神色。
当日在金州时与唐离朝夕相处,郑鹏本知道他这个未来姐夫有几分小心眼,此时见他云山雾罩的说了这么多,最后果然是将错处着落在了自己身上,只是小胖球儿却说不出唐离刚才那样的反驳话,唇舌喏喏之间也只能自己嘟起嘴来大生闷气。
“贤侄小小年纪,听你适才这番话,倒还真个有几分名士气”,将茶盏放回矮几,玄宗笑道:“听你煎茶之事,倒是重个‘境’字。也罢,来日就来日,免得你煎出恶茶来就往他人身上推脱。”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小胖球随即“哼”得一声接上道:“就是!”。
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又引得众人一笑,随后席地而坐的几人吹着风随意而谈,话题涉及书画歌舞,坐中皆是雅人,这番清谈真个是各抒已见,其间机锋往来,倒也着实是一大乐事,直到天近黄昏时分,玄宗及贵妃才在玉真公主陪同下出唐府而去,只看他们满脸的闲适笑意,想必对今天此行着实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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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转眼距离天子赐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