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阁内,爱靖淳虎目含泪,亲自上前抱起了爱晶的“遗体”,返回了皇宫之中。
第二日,太子殿下爱晶遇刺身殒之事传出,举国震惊,悲痛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在这悲痛的气氛之下,却有一股暗流涌动。
果然不出爱晶所料,国内外的敌对势力纷纷开始行动。
爱晶的“遗体”才刚刚下葬,就有人跳出来了。
这日,朝阳殿内,气氛有些沉寂。
名为江长流的一位侍御史,却突然挺身而出启奏:“皇上,太子殿下不幸遇害,南暻失去了未来的君主。为了国家的稳定,为了万民的福祉,臣恳请皇上尽快另立太子,以安民心。”
群臣中顿时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江长流这话就过分了,谁都知道景和帝只有爱晶一个儿子,短时间如何能再立一个太子?
就算皇后现在就怀孕,再生出一个来也要十月。
而且谁敢保证生出来的一定是皇子而不是公主?
众臣皆知,这位侍御史江长流是江家的人,而江家家主江破空,现任督查院左督御史,此刻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老神在在地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那个言辞恳切、唾沫横飞的侍御史与他毫无关系。
现任太仆寺卿杜元韬乃是杜家家主,此刻也附和道:“江御史所言甚是。太子乃国之储君,如今太子之位空缺,理应尽快从皇上的旁系男子中选拔贤能,以承皇位。”
朝堂中的议论声更大了一些。
这话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景和帝家三代单传,根本就没有旁支!
只是不知道景和帝的父亲,那位久不现世的老开国公,有没有在外开枝散叶?
不过这话此时却是无人敢提。
眼见景和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张家家主张伟岸站了出来,他是最早追随爱靖淳的人,这些年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虽然这个“追随”的过程有待考究,但他终究是跟着爱靖淳一路打拼到现在,此时也已官居从一品的少保。
这让他每每想起当年那个深夜,在河中小舟上与爱靖淳夜饮之时,下定决心举家投诚之举,都觉得那实在是自己一生中做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这说明,抱大腿虽然很重要,但抱对大腿更重要!
张伟岸瞟了江长流一眼后,斜睨着杜元韬说道:“杜大人,皇上仅有太子一子,也无旁系,如今太子已逝,难道要凭空捏造一个出来继任太子之位吗?”
杜元韬还未开口,江长流就肃容道:“先皇所留前皇子虽遭裴家毒害,但先皇的外甥恭亲王却尚在,其年龄虽幼,却已有贤名,可立为太子。”
吴家家主吴之罡,现任太常寺卿,竟然也立刻附和道:“臣也曾听闻恭亲王之贤名,确是太子的极好人选!”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那恭亲王不过是个年方十岁的孩子,何来贤名一说?
这江、杜、吴三家你一言我一语,绕来绕去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恭亲王身上。
若不是爱靖淳宽仁,那恭亲王早该死于某种意外了,但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富贵王爷而已。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爱靖淳毕竟掌控南暻国时日尚短,之前为保局势稳定,朝堂上的多数人的官职未做太大的变动,只是把裴家覆灭后出现权力真空的职位和几个关键职位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而这江、杜、吴三家都是亲前代翊武帝的家族,他们在爱靖淳登基后都表现得极为顺服,现在看来却是藏起了獠牙,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
现在,太子遇刺身亡这一事件终于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爱靖淳脸色铁青,但他毕竟是从一个臣子成长起来的君王,性格也算宽厚,而且他听从了爱晶的建议,要忍。
因此爱靖淳只是冷眼看着那几家的表演,而朝堂之上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身为刑部尚书的李家家主李钰坤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洪亮且坚定:
“江御史,你此言差矣!恭亲王虽是先皇的外甥,但他毕竟只是外戚,非我皇家血脉。我国自古以来,太子之位都是传给皇家血脉,何时有过立外戚为太子的先例?你这是要乱我南暻的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