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只有自己家族的利益不受损,才是最重要的。
可江破空说出的话却让杜元韬和吴之罡大吃一惊!
江破空缓缓地扫过两人的脸庞,眼神深邃而阴鸷,嗓音低沉而有力:“爱靖淳德不配位,且太子已死,朝中无人能担大任。我等身为南暻国的重臣,岂能坐视不理?我意推翻爱靖淳,另立新君!”
听到江破空对爱靖淳直呼其名,杜元韬与吴之罡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虽然也有对权力的渴望,但谋反这种大事,却不是他们能够在一时半会儿做出决定的。
而且,另立新君?
立谁?
是立个傀儡,还是压根就是你江破空自己当皇帝?
说好了要大家一起走,结果你要我们扛着你走?!
他们犹豫了片刻,推诿道:“江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从长计议……”
然而,江破空却没有给他们退缩的机会。
他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从长计议?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吗?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全力支持我,共享荣华富贵,要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们的儿子就会性命不保!”
江破空伸出手,探入宽大的衣袖之中。
当他的手掌重新出现,手指间夹着两件物品,轻轻一挥,便准确地落在了杜元韬和吴之罡的面前。
那是两块精致的玉佩,一块碧绿通透,刻着杜元韬长子的名字;另一块则是白玉无瑕,上面镌刻着吴之罡三子的生辰八字。
这两块玉佩,是他们二人特意为自己的爱子定制的,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杜元韬的长子,自幼聪慧过人,如今即将成年,是杜家的骄傲,也是杜元韬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未来家主。
而吴之罡的三子,虽然年纪尚幼,却已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和胆识,最受吴之罡的喜爱。
这两个孩子,在他们各自的心目中,都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
此刻,看着面前那熟悉的玉佩,杜元韬和吴之罡的心都乱了。
“你……你竟然……”杜元韬颤抖着手指着江破空,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吴之罡也满脸愤怒和无奈,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江破空逼到了绝境。
他猛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江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支持你,而是此事风险太大。万一失败……”
“没有万一!”江破空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获得了玉泉国的支持,到时候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出兵相助。只要我们三家联手,里应外合,必定能够大事可成!”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疯狂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掌控南暻国的那一幕。
杜元韬和吴之罡对视一眼,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和不甘,但都是有城府的老辣之辈,此刻就算撕破脸也没有任何好处,恐怕只会白白害了爱子性命。
他们心中权衡片刻后,只能无奈地点头应允道:“好!我们全力支持你!”
江破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事成之后,三家共享荣华富贵,你们的儿子也会平安无恙地回到你们身边。”
然而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杜元韬和吴之罡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无奈。
他们被江破空裹挟了,而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荣华富贵还是万丈深渊,此刻却还无法预知。
随后,在朝堂上以太子之事为由,掀起乱象,只不过是配合江破空的第一步……
回想起这几日经历过的一幕幕,杜元韬心中思绪万千。
此时夫人嘤嘤的哭声又传入耳中,他再也忍不住,低声喝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可夫人的哭声不但没有止歇,反而变得更大了。
杜元韬心烦意乱,从床榻上跃起,走出了寝居。
影曜的微光透过院中大树枝叶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斑驳陆离。
他在犹豫:是该赌上整个杜家,还是该牺牲自己寄以厚望的长子性命,去向景和帝告密?
造反谋逆,他真的不愿意,那完全是与杜家传承下来的祖训背道而驰。
可爱子的性命……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有家将急匆匆地跨入院中!
那是他的心腹之人。
那家将见到杜元韬,顿时满脸喜色,快步上前,低声叫道:“老爷!公子……公子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