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常识宋晚还是有的:“很少。顾依买的药品也乱七八糟的,明显不是根据处方单开出的药。倒像是刚做了什么手术的用药……瞎猜的,我只是不学无术的文学系学生。”
她翻了翻消费记录,顾依近一段时间的大型开支只有这一项,其他都是杂七杂八的生活开销。
“但她不像是得了绝症以至于放弃生命的状态,”药物消费是她在世的最后一笔线上开支,“如果决定放弃了,又为什么会提前准备未来的药品?”
自杀的逻辑说不通,这场事故必定另有隐情。
“顾惜昨晚不是来过吗?”祁空推测到,“按照时间推算,顾依死的时候,顾惜应当是在场的吧?”
“照这样说,小齐也在场,甚至包括宿管阿姨在内的很多人都可能在场,不过我们目前不知道而已,”宋晚想了想,“我们是在草坪上听见坠楼声的,这样推算的话,她是从阳台这类地方掉下去的。”
老式宿舍楼只有四楼,再往上走的天台从来没对学生开放过,从天台上失足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
更何况,失足并不足以让她产生如此深重的执念。
“至少目前为止,外界都不知道顾依已经死亡这件事,”宋晚没能从顾依的微信聊天记录中发现任何异常,“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她失踪吗?”
“小齐应当是最先知道的,”祁空想起昨晚那通电话,“只有顾依与小齐仍旧留宿宿舍,小齐必然会发现顾依不在,但她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皱起眉头:“她不会以为顾依跟着顾惜走了吧?”
这就说得通了。
顾惜昨晚进了宿舍楼后,小齐与她打过照面,知道她是顾依的母亲,所以对于顾依跟着顾惜走了而没有留在宿舍这件事,她没有提出异议。
“她们应该是当面道过别,”宋晚简直要将微信聊天记录翻出花来,“不然再怎么也会在微信上提一两句。”
“最有可能知道事情经过的两个人之一——小齐,已经被你取代了,”她遗憾地补充道,“所以当务之急唯有联系上顾惜。”
“得想办法让她到学校里来,”祁空说,“我们出不去的,顾依划定的时空范围目前来看只有学校内部。”
“感觉很难办啊,”虽然还没到中午,但宋晚已经想上床躺着了,“她这么排斥顾依相关的一切,会到她的学校里来?”
她正思索着,手机上却兀地收到银行卡转账收入两千元的短信。她一头雾水地点开,见转账发起人果然是顾惜。
还真给了生活费。
她抓着手机迷惑半晌,突然问道:“能作弊吗?”
祁空莫名其妙:“什么?”
她在宋晚恳切的眼神攻势下心虚地移开目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嗯,这个嘛,我试试吧。介意给我一点启动资金吗?”
宋晚大方地把两千余额都转给了她。
祁空眼前一亮:“够了。”
宋晚不知道她具体怎么操作,端着杯子出门接热水,不忘说道:“记得剩点接下来几天吃饭的钱。”
饭可以不吃,但不能不吃。
每栋宿舍楼的构造都一模一样,热水只在一楼供应。她摩挲着衣兜里的校园卡,脑海中浮现出它泛白的边缘,和证件照上沉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