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做了坏事很心虚,也没有以往那种见了安然之后看到自己就很厌恶的冰冷。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心情不好的?怎么才会和自己吵起来的?
何书蔓想得脑袋发疼,最后好不容易想起来,他似乎是在自己冷下了脸色之后才开始有了坏情绪,最后才会和自己吵架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气自己对他陪安然去产检这件事无动于衷?还是气自己居然大方地让他晚上去安然那边?又或者——是气自己在他欢天喜地地回来时给了冷脸色?
何书蔓不敢胡乱猜测,但是心里却越来越烦闷,她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可楼下还是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手机里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他真的生气了!
自己要给他打个电话吗?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想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何书蔓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是有人回来了!
而这个时候,肯定是江迟聿回来了!
那一瞬间,她差点忘记了医生的交代自己不能下地,掀开被子就想要冲到窗口去看看。好在最后的时候理智回归,她清醒了过来,压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没有下地。
其实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很不错的,但是冬夜的十一点,他们又是单独的一栋别墅,楼下有人说话的话,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先是门卫的声音,然后是江迟聿的声音,再然后——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何书蔓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再仔细听了听,的确是有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听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可门卫那一声‘程小姐’,喊得可真是响亮。
程小姐是谁?江迟聿竟然带了女人回家来?他不是去安然那里了吗?难道他在外面还有别人?
何书蔓整颗心都在狂跳,那频率根本不是她能符合的!
而且,她也不敢想象,待会儿要是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一男一女,自己——要如何开口去说第一句话?
没一会儿,楼梯上就传了脚步声来,一下一下,很是清晰。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能分辨得出来是一个人走路还是两个人走路。可此时此刻,自己耳边还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心烦意乱间根本分辨不出。
大概是顾忌到现在时间晚了,踩楼梯的那声音并不重,可何书蔓却感觉那一步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很快就呼吸急促、困难。
门,缓缓被推开,高大的人影,投射在了卧室的地板上。
何书蔓瞪大眼睛盯着门口的位置,一眨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还好。
在看到江迟聿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里、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还好,只是一个人。
江迟聿没想到这个点了她还没睡觉,并且卧室里是开着灯的,所以他在对上何书蔓视线的那一瞬间也愣了一下。
“你还没睡?”他朝着卧室里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好似之前和何书蔓吵架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既然这样,何书蔓也就假装没发生过那段不愉快,点了点头说:“睡不着。”
“不舒服睡不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问这话的语气更加随意,好似就是一不小心脱口说出来的。
何书蔓闷闷地想,我为什么睡不着你心里清楚啊,干嘛问这些有的没的。
她低着头不说话,偶尔视线抬起来看他一眼,两人就这么都别扭着,谁也不肯先让步。
江迟聿骄傲惯了,觉得自己让一步就是这辈子都不得翻身了,所以要他让步,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转念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和她一个小女人计较什么?
况且她不止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两个人的脾气,总归是大一点的嘛。
这么安慰自己之后,他的心情也不至于那么糟糕,脱了衣服扔到一边,说:“我洗个澡,你先睡吧。”
其实今晚他喝的酒实在不算多,可他那扔衣服的动作太潇洒流畅,一阵风飘过来,何书蔓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去喝酒了?”她轻声问,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
大概是因为怀孕了,她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不少,这段时间陈芸和梅姨又使劲地养她,脸上总算多了一些肉肉。
暖色调的床头灯灯光下,她轻皱眉头,樱唇微张,仰着脸像个迷路的小孩儿。
江迟聿看得满心柔软,想也没想地回答说:“不喝酒难道你希望我真的去找安然?”
何书蔓飞快弯了弯唇,偷偷一笑,也不说话,却是乖乖地依言躺下去睡觉。
江迟聿本还懊恼自己怎么一碰到她就理智不太好使呢?可现在看着她那欢喜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是不是就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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