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手被锦弗公主那等恶毒人折断了,去济民堂,寻陆鹤来!至于你们几个……”
柳太妃的目光看向了跪在自己跟前的那些太医。
“本宫都没有叫你们,你们就自己眼巴巴地来了。这皇宫里面,还真是没有那一扇墙是透风的。如今我一人孤寡,容得你们欺凌了。要你们给我治,只怕我死在这皇宫里面也未可知!”
“太妃慎言,谁敢动您呢!”李太医狠狠叩首。
柳太妃捂着手腕,疼痛已经叫她变脸了色:“谁敢动我?这皇宫,谁都敢!先帝在时,我亦不曾受过此等侮辱,别人本宫查明一切,否则,本宫决不罢休!滚开,无用的货色。”
柳太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素问是先前霍慎之指派给她的,是有身手的。
此刻走上前,一脚就把几个太医踹开。
几个太医如同滚地葫芦一样,咕噜咕噜就出去了。
柳太妃阴寒着脸,离开皇宫之中。
这下子,好多人都知道了柳太妃跟锦弗公主不合,锦弗公主先前投靠九爷,如今,合着陛下,来欺负孤寡的太妃了。
不过这些流言蜚语,大家心知,却不敢宣之于口,武宗帝也会怕事情泄露,会护着云姒的名声。
宫门重重,等着上了马车,柳太妃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殆尽。
她眼底有泪意,面上多的是悲戚。
将被折断的手腕轻轻放在膝盖上,方才跟身边最贴身的素问道:“先去济民堂,找陆鹤来给我医治。”
济民堂,救济万民。
这是当年云姒在时成立的医馆,而后,陆鹤手中持权,吞并不少的医馆,收揽诸多医者。
这大周,半数医馆,都叫了济民堂这个名字。
天越黑,月越明。
巷子之内,如若积水空明,渺渺流光,倾泻四方。
柳太妃到时,陆鹤还在济民堂,全无睡意。
“太妃你的手怎么了?”
这是自己的地方了,有不少人守着,太妃的心,都放下了。
进了屋,楼顶上,还有自己人,四周也有他们的人。
柳太妃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你先给我接骨。”
“是谁弄断的?”陆鹤走上前。
“锦弗。”柳太妃说话之际,将袖口里面的异物拿出来。
是小小的一张纸条。
陆鹤睨了一眼,握住太妃的手腕。
快速且干脆,在柳太妃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接好了。
“断地有些严重,后续需要包扎,好几天之后,才能恢复如常。这准太妃的心够狠,从前没见过她这么对付过太子他们……”
“不!”柳太妃抬起另一只手,面色惨白:“她狠心,是知道我出宫会遇到拦路的。我的确也遇到拦路的人了,那些个太医都想要看看。他们弄疼了我,我才借机发挥出来的。她也是算准了,我出来会找安全的地方,才能看到这个。”
陆鹤看见柳太妃手中一张小小纸条。
现在的陆鹤,已经不敢信谁了。
见此,只道:“是不是她的诡计?”
“是不是,都无所谓,现在的一切,只怕都在她的反控之中。”柳太妃将纸条递给陆鹤:“打开看看。”
陆鹤接过来,环视了一眼周遭。
外面都是自己人,他还是提了个心。
油黄的光下,小小的纸被卷了起来,缓缓展开,只有一行字——
“城外杨柳亭,开土取物。”
“太妃你看!”陆鹤将传递消息的纸条给柳太妃。
柳太妃闭了闭眼,悲恸也无力。
她是责怪霍慎之,怪他死在儿女阴私这种破烂小事之上。
怪他把自己这条命,用在这些地方。
可是……人生之事,谁又说得准,谁又能面面俱到。
如今骤然出现点变动,她只觉得浑身又有了点力气。
“如今霍影不在,太妃,我的意思是,派个人去,派段氏山庄的人。九爷生前一直未让段氏山庄的人露面过,武宗帝只道段氏山庄已经落败,却不知在暗中发展。”
陆鹤快速将消息烧成灰烬,那点灰末,在这个时候,他都谨慎地捏成粉末,用水冲进了花盆的土里。
柳太妃这幅身子,有些像行尸走肉了,现这脑子,怎么也转不起来:“派谁去?”
陆鹤:“段一!”
段一是段氏山庄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但此前犯过大错,但有霍影言辞保他,他没死。
这五年,一直在赎罪。
五年时间,足够他规整自己,重新做人。
彼时,空青都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