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煌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我是我,你是你,就这件事而言,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去的,但是你来找我,会让我觉得,你不相信我。”
“你多心了,我没有这个意思,除了找你帮忙,我也是想过来看看你,毕竟咱哥俩这么多年没见了。”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孔宣叹了口气。
孔宣这个名字,在如今的三界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却并不是这样。
孔宣,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孔雀,天生神通五色神光,截教副教主,圣人之下第一人。
这一段话,是那个时代专属于孔宣的,他的强大,他的无敌,是整个三界有目共睹的。
圣人之下第一人这个名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要知道,就算是在当年,天庭的东皇手持东皇钟面对着孔宣,都没有把握能够说稳压人家一头。
但是旧天庭崩塌,新天庭取而代之,从此妖族没落,人族和仙族崛起。
于是,大部分心灰意冷的妖神都去了无边无垠的混沌星空,流浪,徘徊,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那时风光无两的孔宣,也选择了隐居。
在一个偏僻的位面,建造了一个偏僻的山村,带着一部分不愿意前往混沌星空的妖神,在这里定居了。
这么多年了,他们就这样默默的生活在这里,自给自足,从不涉足外界。
而属于孔宣的神话和传奇,也在数百亿年的岁月里,被时光一点一点的抹去,最终,泼墨了无痕。
数百亿年的时光有多长,只是听一听就会让人觉得畏惧,哪怕修为有成的仙人都活不了那么久,毕竟所谓的长生都是有数的,并不是一直不会死。
那么漫长的时光里,光和影的界限在时空中不断的拉扯徘徊,纷纷扬扬的灰尘落在大地上,堆砌出了耸入云霄的崇山峻岭。
树木凋零又生长,腐烂成灰又滋养了无数的后辈,那样长的时光里,足以彻底抹去一个时代的神话,无论他是何等的惊艳。
孔宣此时,面容平和,谈吐间也是很和气,再也没有了当年的肆意张狂。
似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但是却又偏偏看不出来。
毕竟像他这样的老怪物却顶着一张年轻人的脸,细长的丹凤眼周围,竟然连皱纹都看不到一点。
孔宣叹气,但却没有失落或者其他的情绪,他跟林煌的感情很好,尽管很多年不曾谋面,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情。
所以,他不信这货是来看他的。
“我是真的来看你的,当然,我也不否认有找你帮忙的成分在里面,可是这并不冲突对吧?”
林煌把孔宣碗里那最后一根鸡腿夹走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孔宣无奈的扶额,一脸无奈的看着林煌:“你就空着爪子来看我?”
林煌一边嘴里咀嚼着那可口的鸡肉,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筷子给孔宣洗脑:“兄弟,你可听说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礼物算什么?你不要那么世俗好不好!你要知道,兄弟我是跑了那么远的路来看你的,到了你这又翻山越岭地走过来,不辞辛劳,一路奔波,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看你一眼,你想想看,这一片赤子之心不比那些俗礼重的多?”
“就像人间界那首歌里唱的,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去见你……”
“虽然见你一面我不至于用了半年的积蓄,但是我也是漂洋过海,跨越了多少星河宇宙过来看你的啊!而且你想想看,那些俗礼对你来说你也没什么用,但是兄弟的这份情谊,绝对是能让你在某个严寒冬日温暖起来的伟大力量啊!”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带着最好的礼物来看你的!”
看着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林煌,孔宣沉默了,一脸的茫然,慢慢地又平静了。
半天后,孔宣才抬头,幽幽地看了林煌一眼,那目光看的林煌后背都发冷。
“你有病吧!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取向正常啊!”
这时,孔宣才慢悠悠的开口:“兄弟,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吗?”
“英俊的皮囊,还是有趣的灵魂,还是我这一颗赤子之心?”
林煌在不要脸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而且丝毫没有回头的架势。
“都不是!”孔宣摇了摇头,而后眼神漠然的看着林煌。
“是你特麽的贼抠,但还贼他妈能吹,关键是你狗东西吹的还贼他妈有逻辑,让我特么一时间都反驳不了你!”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个很有素质的人,但是见了你还没一会,我特么又开始脏话连篇了!真特麽见鬼!”
林煌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只是送了耸肩,轻声说:“有时候,能言善辩也是一种能力。”
“你这种能力是他妈建立在我的好脾气上的,如果我很在意那些俗礼,你特麽连我这院门都进不来。”
孔宣没好气的看着林煌,嘴里的脏话就像压抑了无数年的火山终于彻底爆发了,张口就是国粹。
“还他妈吃鸡腿,给你两口鸡屎吃都是我大发慈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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