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静海县、克县储藏起来,三县的粮仓迅速的充盈起来。
事实上应庆府的不是产粮区,南海府、广川府才是产粮区。
刚入手的南海府,是一块大肥肉,为辅汉将军府提供了新鲜血液。
秋收粮足,这是一个信号。
虽然吴年没有正式的发布命令,但是整个三府之地的战兵,都主动的开始为战争做准备。
江县。
铁牛被调回到了江县,大营就在县城外的一座山头上。万户精兵,在这里进行严格、规范的操练。
去年的时候,铁牛守城与蒙元万户交过手,死伤一些战兵。再说了,每年因为生病或者别的原因,也会有战兵死去。
今天是休息。
铁牛大营内的战兵,却很少有人在帐篷内休息。而是做一些事情,比如修补战袄、保养武器等等。
军中的气氛,很是诡异。
黄云是今年刚入伍的战兵,从军有六个月。二十二岁。但是他成亲已经十年,有四个孩子,大儿子都七岁了。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有儿子,家里头有田地,有耕牛,还有兄弟,父母、婆娘,儿子都不用挂念。
他便带着一口钢刀从军,不求封妻荫子,但求杀个痛快。
杀他娘的狗日的蒙元狗。
不过他确实是个新兵,对各方面还不是太懂。他觉得最近营地里的气氛很奇怪,便来到了自己同队的老兵,章送的身边,问道:“老章。这些天营地内的情况不对劲啊,是怎么回事?”
章送是个四年老兵,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数次差点死亡,但是最终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正蹲在地上磨刀,一把刀磨的锋利又亮堂。闻言后,他举起了手中的钢刀看了又看,刀身上清晰的映照出了他的一张老脸。
从军的时候,我还没这么老。这些年受伤流血,老了不少。
他看了一会儿后,才转头对黄云说道:“那是杀气。要打仗了。人人起了杀机。”
“我们的战兵,很多人都是因为蒙元人而家破人亡。他们想要喝血,喝蒙元人的血。”
“嗯?要打仗了?将军又没有下令,怎么就要打仗了?”黄云吃了一惊,有些不信道。
“怎么,你怕了?不过这也难怪,你毕竟是个新兵蛋子。”章送轻笑了一声,调侃道。
“谁说我怕了。我从军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黄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红脖子粗道。
“好了,好了。我就是逗你一下。”章送白了一眼黄云,这个家伙真是太正经了,开不得玩笑。随即,他的目中闪过一抹深沉。
他说道:“自将军起兵征讨蒙元之后,哪一年是不战的?哪一年是不讨的?”
“大小百战,尸骨累累。”
“但我们汉人的血,还没有流完。”
“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从军。”
“蒙元人也没死绝。”
“战争怎么可能结束?”
“现在我们兵精粮足,当然得露出爪牙了。听吧,感觉吧。虽然没有命令。但是这风中、山上,到处都是杀气。”
“杀他娘个痛快。”
“哈哈哈。”
说到最后,章送举着手中的钢刀站起,狂笑了起来,一张脸如疯似魔,仿佛一头狰狞的野兽。
唯有血,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蒙元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