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爷爷气得血压上升,扇了孙子脑袋一巴掌,让他跪下给外公和郝甜道歉。
“你好的不教,唆使你妹妹爬树,你有没有想过妹妹出事了怎么办,这还是摔得轻,摔得重点,摔破脑袋都有可能!一点都不懂事,明天就给我滚回你爸妈那去!”
郝甜外公吓了一跳,忙拉住气不过还要再打孙子的青山爷爷,开解他,说其实也是郝甜不听话云云。
郝甜已经不掉眼泪了,泪眼朦胧地望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莫非。
她不知道莫非在想什么,难过?懊悔?委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想?
然而郝甜不知道,那是她看莫非的最后一眼。
那天晚上,郝甜被外公抱回家,孟效第二天就来接她,青山爷爷路上遇到孟效,要带着莫非来给孟效道歉,回去后却发现孙子房间里空无一人。
再后来的事,郝甜是听孟效说的。
莫非父母报了警,警察进行搜山,然而搜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只有第四天中午,没人管的牛牛叼回来一只鞋,是莫非的。
大家都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想要牛牛带他们去捡鞋的地方,然而牛牛趴在牛棚里,一动不动。
警察又搜了两天,依旧没能找到莫非的踪迹。
警方撤了警力,莫非妈妈那几天天天以泪洗面,一个人坚持又找了二十几天,后来和莫非爸爸回城里,俩人离了婚。
再后来莫非爸爸再婚,将青山爷爷接走了,牛牛被留在了郝甜外公家里。
郝甜和许陆下山时,太阳当空,云雾俱都散去。路上他们遇到了赤脚医生的女儿草莓。
草莓比郝甜年纪大一点,高中毕业就结了婚,孩子已经三岁了,见到郝甜,一开始是觉得眼熟,盯着她一个劲看,后来要走开时,她突然想起来,笑道:“这不是甜甜吗?唉,我这记性。”
郝甜不认得她,虽说小时候在外公这长大,但确实和山里人不熟,郝甜十分怕生。
草莓道:“我叫草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记得你,小时候你从树上摔下来,来我家擦药你还记得吗?你真是,一点也没变,感觉就是长开了一点。”
郝甜依旧不记得她。
草莓倒也不介意,和郝甜说起莫非:“他找到了,在一个北方城市工作的时候被他爸爸认出来。后来做血缘检查,果然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流落到北方去的。”
郝甜问她:“他怎么不回来找他父母?”
草莓道:“听说摔坏了脑袋。”
回去的路上,郝甜牵着许陆的手一路不语。
许陆问她:“你在自责?”
郝甜轻叹一声:“我要是不爬树就好了,明明不会爬还要逞强。”
许陆握紧她的手:“谁也没办法预料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年纪,不要想了。”
郝甜应了,却仍是忍不住去想,想很多很多,最后又想到,为什么莫非找到了,爸妈外公外婆他们都不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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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甜回去提起这事,孟效瞥她一眼:“我当你忘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年纪,个子都还没到我腰呢。”
觉得她年纪小忘了也正常,但郝甜也许懵懵懂懂,不算什么聪明绝顶之辈,记事能力却确实不错。
既然郝甜主动提起,孟效也就跟她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