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七突然一噎,安慰的话卡在喉间,一时有些愣住,他盯着眼前的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与伤心,他突然就后悔起来了,后悔要对他问这个问题。
可张不问似不再逃避,反而抬头看他。
“之前你问我,谢柘是谁?”
谢厌七心里突然一个咯噔,停在他后背上方的手指缓慢握紧,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张不问道:“就是他,闻人凤的主上。”
少年瞳孔紧缩,像是脱水的鱼,一瞬间有些喘不上气来,他仓惶转身,看向了其他地方,心脏几乎要跃出胸口,他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相对轻松。
开玩笑似地指着自己,对张不问笑道,“所以我长得很像他?”
因为长得很像他,所以张不问才会对他好,闻人凤才会将他认作主上,龙首剑才会唯他不可。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谢柘。
即便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件事,可如今真正知道所有时,他的心却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他很羡慕谢柘。
张不问眸光恍惚,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很像。”从唇瓣到眉眼,指尖又轻抚了他眉心的红痣,轻柔的目光,随着它的移动,谢厌七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他的眸光轻吻,他屏住呼吸,即便脑子一片清明,却依旧差点沉溺在其中。
他伸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藏着私心,指尖缓慢移动,与他十指紧扣,四目相对,他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那往后,我便是他。”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可我知道,他于你而言,是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
“可张不问,谢柘死后的几千上万个日日夜夜里,你是否辗转反侧难眠。”他像是早就看穿了男人的伪装,仍旧循循善诱道,“你要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吗,我甘愿当他的替身。”
丙州境内,夕阳西下,日头缓慢垂落,只余下些许耀眼的光辉,谢厌七眸光灼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他对他的心思,毫不掩饰。
虽做不到人尽皆知,但只要他知道便好。
张不问没有回答,他只是眸光缱绻地望着他,被握住的指尖缓慢挣脱,依旧抚摸着他的脸颊,谢厌七微微低头,有些贪恋地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厌七以为张不问不会回答时,他却缓缓抬眸,盯着他轻声道,“他没有替身,也不会有替身,你就是你。”
谢厌七呼吸一滞,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心里却还是有些针尖刺痛般的疼痛,他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但他已经陨落,我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我不想看到你每天忧愁的模样,我想看你每天都开心。”
张不问垂眸应了一声,收回了手,收敛了情绪,回道,“你也是。”
谢厌七苦涩道:“张不问,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男人动作一顿,没有回答,只依旧整理着自己腕口略微杂乱的衣裳,本以为少年会就此打住,却不曾想他声音逐渐蔓延,甚至几乎要冲破他心底筑起的那份高墙。
“张不问,我知道你是一个拧巴的人,也是一个不擅将埋在心底的爱意暴露出来的人,我也知道,直接将这份心思说出来,会吓到你,又或许会让你觉得,我不过是没没长大,对你的救命之恩的曲解情感。所以我想借这世间万物,让它们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当初说,我可能是感激你,才会喜欢,可我现在很确定,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对恩人的感激,也不是对朋友的依赖,更不是对亲者的渴求。
我对你,是喜欢,想与你每天在一起,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你,你受伤我会紧张,你离开我会害怕,你怀念谢柘我会苦涩那般的喜欢。”
少年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眶却已经红了,明明已经知晓了结果,他却仍旧倔强地盯着眼前人,喃喃道。
“丙州的
', '')('人曾说,来丙州不见火树银光,便枉来一遭,我便提前打听好了,今日的火树银光,正是当下……”
话落,幽暗的天空中赫然冒出几乎照亮整片天空般的星星点点,那是从远处传来的,似有修士在那儿,用血肉身躯,为丙州百姓,幻化出这满城的火树银光,银河点缀。
干枯的树枝立在原地,半空中的星光悬挂在侧,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是枯木逢春般的生机,又似万物生长般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