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极为常见的话,他又怎么能找到他?
可他此刻又不敢离开,若他走之后,张不问刚好过来,岂不是又是一次错过。
期待在胸腔蔓延,它起伏不定,缓缓降低,又在缓慢提高,少年颇为不安地看向周遭,他在想,张不问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或者是遇到了危险?他脚步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两步退回原地。
他摇着头呢喃:“不行不行,答应了他的事,不可不遵循。”
随着时间的流逝,半空中的晨雾似被远处昏暗的天光穿透了些许,他皱了皱眉,依稀能看清远方的树木。
眸光从海面收回,微风吹起了他垂落在一侧的发丝,他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竟紧张到没有扣好。他手忙脚乱地伸手重新拨正,抚平,才感觉到似有一些细微的声音随着晨风吹到了他的耳畔。
窸窸窣窣,是脚步声……还是衣服布料轻轻擦过草木的声音……可那声音似又在一瞬间隐藏,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来自远方天际。
谢厌七阖上双眸,凝神听着声音的来源,最终确定了一个位置,他脚步调转,将身子也朝那个方向移动了些许,这才睁开双眼。
迷迷蒙蒙的晨雾之中,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即便隔得还很远,即便未曾看清他的容貌,他却能够十分确定这是谁。
在前一刻,少年还在想,他会不会果真找不到自己,于飘渺天地间,寻他不到。可转念一想,若是张不问说自己此刻在哪儿,他亦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找到。
在知晓一切真相之时,即便早已分开了一段时间,可如今近在咫尺又颇为短暂的分离让他心无所依,但这些纷扰繁杂的思绪,都在此刻化为虚无,随着那被初日照开的晨雾一同消散。
迷迷蒙蒙之中,他未曾腾云也未曾御剑,更没用任何东西照明,而是不知何时,换了一件白绿相间的衣袍,将那杂乱颓然的墨发高束,一如之前某次王无醉所说:君子正衣冠,为见意中人。
衣袍沾染浓雾清新之气,随风而动,他步步沉稳,却在见到他时有了变化,趔趄与踉跄之间,是坚定的步伐,爱意与真诚似已冲破他挂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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