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应命而去,这边厢楚清溪柔声对赵宁道:“你身子骨还虚,好生再歇息一回,我让朱纹碧痕在这里陪你,片刻我便回来。”。
赵宁点头应承,这几日她硬生生咬牙承受蛊毒之苦,早已是精疲力竭,神思憔悴,故而即便是万般不舍楚清溪,亦知自己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不如趁机好生休养一番,倒也或许能尽快恢复元气。
唐情在边上插嘴道:“不知灶头还有没有龟甲炖鸡,若是有,尽快取些鸡汤来给赵姑娘饮用,倒是有助于她恢复气力。”
执扇闻言不禁奇道:“就赵姑娘这身子,禁得起寒潭龟甲么?”
唐情道:“你懂什么。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这龟既然出身寒潭,自然是温热之物,如今取其甲炖鸡,自然有益于赵姑娘如今气虚体弱的症状。”
众人闻言,不禁恍然大悟。碧痕连声道:“我这就去拿。”,这边厢朱纹上前与绮云一道陪伺在赵宁身边,对楚清溪道:“师傅放心,我与绮云姑娘一道在这里,定会小心伺候赵姐姐的。”。
安置好了赵宁,楚清溪方才略略放宽了心,正要起身与众人前往大厅面见王贲,却只听靴声蹀蹀,正有人大步朝东厢房走来,她连忙示意朱纹碧痕将床帘一放,只见一人正大步走了进来,口中连声道:“你们在此聚一起作甚,老夫在前厅等的气闷,实在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与尔等商议。”
来人正是王贲。原来三日前,这萧元朗排兵布阵多日,如今万事俱备,终于派人前来送了战书,破口大骂宋人背信弃义,非但教唆公主逃婚,更将大辽太子伤于马下。此等恶劣行径,实乃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今大军列兵城下,宋军若能乖乖将公主交还辽国,一切皆可商量,若是藏匿不放,他大辽将士便将攻城略地,以宋人之血肉,一洗大辽之耻辱。
王贲接到战书愤愤不平,早些年赵仁主张和亲之时,他便颇不以为然,好几次直言上奏声称先帝在时绝不会与之姑息,然赵仁一心求和,却对他的逆耳忠言充耳不闻,故而这几年中王贲身为先帝老臣,在当今朝中并不见得受宠。
如今赵仁将他派遣到倒马关,也是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意味。毕竟王贲乃是先帝亲信重臣,他若在京里,时不时地倚老卖老奏上一本,也着实令赵仁有些骨鲠在喉,倒不如远远地打发他才镇守边关,倒也能一别两欢,各生欢喜。
是以如今王贲见到辽人如此咄咄逼人,一口恶气自然直达胸臆,当即便升帐点将,令倒马关总兵徐焕之为先锋,准备先去挫一挫辽军的威风。
徐焕之迎战的,正是呼延雍麾下牛头峪守将古里呼儿。昔日他在楚清溪手下颇吃了好大苦头,仗着皮糙肉厚,经过这几日的休整竟自已好了七七八八。他心中正憋着一口恶气,准备痛痛快快大开一番杀戒方能洗刷他输在女人手上的耻辱,故而眼看宋军阵中冲出一员满面虬髯,面目阴鹫的大将,手执方天画戟,在阵前破口大骂,当即便虎吼一声,一挥斗大黄铜锤,哇呀呀便杀出阵去!
这两下里一交锋,只见戟出如雨,团团呈碗大枪花,锤锤生风,滚滚如惊天神雷,一时间,战马嘶鸣,只杀得漫天黄尘;战鼓咚咚,直催人互博性命。如此你来我往,打的是不分伯仲,正值焦灼间,徐焕之猛瞅见古里呼儿腋下卖出个破绽,当即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犹如猛龙出江般笔直抖出,直朝古里呼儿腋下刺去!
可谁知这不过是古里呼儿故意露出引他上当之举,只听狂笑声中,古里呼儿左手铜锤已然狠狠砸在了方天画戟之上!徐焕之猝不及防,来不及换招,顿时被震的双手发麻,虎口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