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你笑起来最好看。是原主以前最常对妈妈说的一句话。

宋宜勉强止住眼泪,上下打量着莫斐,伸手摸着莫斐的脸:“斐斐,你这是吃了多少苦。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你的头发,掉了多少。”

她记忆中的女儿有一头乌黑亮丽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很是美丽。

可是现在莫斐剪着齐肩的头发,头发看着稀疏又枯黄。

莫斐苦笑一下,没有否认。

从古至今,单亲妈妈都是最伟大最不容易的职业。

她们一个人承担着父母的角色,又要工作又要带娃,比同龄人衰老得更快是必然的。

“妈,不说这些了。您看我给你带了礼物。我听导购说这款蚕丝被睡起来舒服,而且有助眠作用。”莫斐怕宋宜越说越伤心,赶紧换了个话题。

莫斐已经把蚕丝被的价签撕掉了,却听宋宜说:“你现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怎么还给我花钱买这么贵的东西?你要是真为妈妈好,就把自己照顾好。你心疼你的孩子,我心疼我的孩子啊。”

莫斐听得动容,“嗯”了一声,又说:“妈,买都买了,不用多浪费。”

别的不说,就算原主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但工作稳定以后每到母亲节、妈妈的生日还有过年,都会给宋宜转红包。

只是宋宜一概不收,还总是托人送东西到莫斐家里。

每次送的东西并不贵重,可都是家里过日子最要紧的东西。例如米面粮油,超市购物卡那些,甚至有时候还会买小孩子穿的衣服,背的书包。

“如果当年你爸他气性别那么大,你也说几句软的话,现在……”宋宜说着说着又伤心了。她夹在丈夫和女儿中间,是最伤心也是最难做人的。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退休了,别的亲戚同事朋友都是儿孙满堂,欢声笑语的。

可她回到家,就只有她和莫志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几多冷清,几多凄凉。

“是啊。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倔,这些年没有这么怕爸爸,没有这么要面子,一直上门去看他的话。也许爸爸就会原谅我了。”莫斐说道。

这不是她自己想的话,这是原主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话。

她替原主说了出来。

当年原主为了所谓的真爱,把所有的生活费都攒下来做什么“结婚基金”,然后学也不上了,父母也不要了。一心一意要生下孩子和“真爱”在一起。

可事实却是孩子月份越来越大,“真爱”拿走了所有钱,拉黑她的所有联系方式下落不明。

姓名、学历、职业、家庭……所有的一切都是编出来骗她的。

世上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莫斐根本无从找起。

可她不死心,以为生下孩子,她爱的人当了爸爸就会回心转意回来找她。

但这么多年,原主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但后悔已经晚了。

从小的严父慈母教育,让原主根本不敢带着孩子回家向父亲认错,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受苦。

宋宜诧异极了,她没想过有一天能从女儿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一下就不伤心了,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斐斐,今天上午你爸钓鱼去了,你和妈妈回家一趟好不好?”

莫斐没想到宋宜会这么说,没有一点准备。

“你送我这么大一床蚕丝被,我年纪大了,拿不动。”宋宜又说。

其实谁都知道蚕丝被又软又轻,宋宜怎么可能拿不动。

“爸真不在家吗?”莫斐犹豫了一瞬。

“他真不在。走走走。你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家里的冰箱还有排骨,还有猪蹄。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香辣排骨了。”宋宜擦了擦头上的汗,高兴地拉住女儿的手。

莫斐没有多想,提起蚕丝被和茶叶跟着宋宜一块朝小区走去。

今天是周一工作日,年轻人都四处奔忙,小区里根本没见几个人。

莫斐一路跟着宋宜,两只手提满东西,热得够呛。

从烈日走进楼道后才感觉有了一丝凉意。

她看宋宜也满头是汗,穿着的丝质短袖几乎都被汗打湿了。

谁敢相信这是五月的天气。

莫斐八年未回的家,如今已成了楼道里贴满各种各样小广告的老小区。

楼下的单元门早就坏了也没人来修,不仅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也坏了很久,堆着一些垃圾,抬头一看还有蜘蛛网。

到了三楼的门前,宋宜赶紧打开门往里走:“家里还有冰西瓜,我去给你拿。”

莫斐跟在后面带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进门的餐桌上。

这个家和原主记忆里的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时间冲刷带来的陈旧。

进门的墙壁上甚至还贴着原主从小学到高中拿到的所有奖状,贴了整整一墙。

看得出有很多都是脱落后重新贴上去固定的,每一张的棱角都抹得极其平整。

莫斐被这面墙深深地震撼了。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在和爸爸吵架的那天,这一整面墙的奖状全都被泄愤似地撕了下来。这得花了多少时间才重新粘了回去。

“斐斐,妈妈再给你打个西瓜汁。”宋宜在厨房里喊,语气说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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