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既没死又没病的父亲,顾瑜却总说自己父亲病故,唐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顾父没有尽到父亲抚养陪伴孩子的责任,让顾瑜由爱生恨吧。
“我没有纠结这件事。”程思明坐在床边,和她面对面。
“那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一起解决,不好吗?”
程思明盯着她,沉默了一阵,忽开口:“告诉你可以,但你听完过后,就收心安安心心地干好你的工作,行吗?”
唐筱点头,只要他肯说,什么要求都答应。
程思明回身,把刚才手里攥着的那张纸递给她:“这份死亡报告,你应该有印象。”
纸已经老旧得卷起边来,字迹还算清晰。这份2006年的死亡报告,是属于一个名叫程景恩的老刑警,死亡原因是被5.8mm口径子弹直穿心脏。底部特地注明了程景恩是在完成一次秘密任务的过程中光荣牺牲的,上面还盖着公安局公章。
这份死亡报告,唐筱确实在几次无意之中见过,不过都是刚看了个标题,就被程思明发现了。而程景恩这个名字,她也熟悉,老人家是程思明的父亲和程霖老师的亲哥哥,是旧侦查一组的队员,战功累累,最后光荣牺牲,是双清市里所有刑警的榜样。
“怎么了?这份报告有问题?”
程思明:“上面写得很清楚,我爸是受枪伤而牺牲,但当年我爸遗体被送回以后,我曾依稀听见正在给我爸整理仪容的母亲嘀咕了一句:伤口在哪里呢?
长大以后,我才知道当年在我爸身上看到的面部、嘴唇紫绀,耳垂异样樱红等表现,都是中毒身亡的基本特征。”
唐筱大概明白了些:“你是说,你怀疑你的父亲,其实不是中枪身亡?可为什么你是在审问过顾松之后,才开始重提这件事的呢?”
程思明:“关于我爸的死亡原因,我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摸不到边,终归在于那年的秘密任务根本就没有任何记载,而顾松,最有可能是那个秘密任务中唯一的知情人。”
“怎么会,顾松并不是警察,怎么会知道内情?”
程思明:“你以为顾瑜那异于常人的天赋,是遗传谁的?”
最先让程思明注意到顾松这个人时,是在他跟顾瑜的姑姑谈话之后。交谈中得知,顾松在早年间,凭借极高的专业水平在帝都市法医界备受敬仰,却在十三年前,他的职业生涯遭受了一次重创,这次重创,不仅让他一朝变为无业游民,而且在他的档案上,几下重重一笔。
法医专业毕业的顾松,除了一身验尸鉴定的本事,也再无他长。有着黑点的履历,让他跑遍南北,都不再找得到关于法医鉴定的工作。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一人四处漂泊闯荡,靠着日渐消瘦的体格勉强养活着自己。
“那天,顾松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杀得所有人,都是罪有因得。”
☆、陷阱
这几日,帝都的天气明显不再那么友好,路上的积雪清了一遍又一遍,行人们个个全副武装,差不多都是只露出双眼睛。
唐筱最近反而比前些日子忙了,跟三中队的警员们混熟以后,什么杂碎的琐事都可以厚着脸皮推给她。
这天下午,唐筱怀里抱着海事局近三年的人员调动报告,准备送到六楼的大办公室,供负责海事局人事变动的侦查员们调查。
六楼办公室很少,其他地方是几个核心的会议室,所以,这个楼层时而热闹,时而安静。
唐筱一下电梯,就看见斜对面的会议室敞开着大门,圆桌边坐满了人,她放轻脚步绕过会议室,不巧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一怔,边手忙脚乱地接电话,边轻步跑向走廊尽头。
她躲在角落,压低声音:“喂,爸。”
“筱筱,明天是元旦了,回家吗?”唐均许久不见女儿,满心挂念。
唐筱知道,爸爸要是发现她不在双清市,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