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迢:“嗯。”
又过一会儿,许方思指着梁迢手腕上的手环:“这是什么?”
梁迢说;“抑制手环。”
许方思看着梁迢,在他脖子上也看到小型抑制贴:“你发、情了?”
没记错的话,他被靳惟笙带走之前,梁迢的易感期才过去不久。
宁岩抱胸在前实在听不下去,用力咳了几声,无奈后座的人恍若未闻,梁迢环着许方思不放手,许方思动了动肩膀,想说话又难以开口,这一幕宁岩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牙酸的同时觉得这两个人能分开这么些年实属活该。
他索性闭眼不再看,但对话还是一句不落钻进耳朵。宁岩相当无语。
许方思哑着嗓子踟蹰:“谢谢你。”
梁迢低声:“谢什么?”
许方思:“……救我……两次。”还有派出所那次。
梁迢记起来自己那天态度恶劣。
他道歉:“对不起。”
许方思用了点力想脱离梁迢的怀抱,没挣脱,也不好意思太明显,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梁迢生理状态的原因才会这样,面上尽可能若无其事,他摇摇头:“不,是我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什么?”梁迢瞥见许方思不断扭动的肩膀,不动声色圈得更紧,许方思则在梁迢问完后沉下眼眸低声说:“很多。”
“……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许方思说。
“……嗯。”梁迢答。
“带我去医院。”
“嗯。”
“……来救我。”
“嗯。”
许方思没话说了。
“没了吗?”梁迢追问。
“就是很谢谢你。”许方思又重复了一遍。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吗?”梁迢问。
许方思疑惑,梁迢忽觉舌根发涩。他想,许方思这辈子或许不会对他主动开口,譬如那份举报材料,譬如许妍的病,譬如在酒庄,许方思第一反应为什么是捂住他的鼻子。
梁迢问:“许方思,你喜欢过谁吗?”
是不是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变得笨拙,才会一味埋头向未知处摸索,才会自我否定,反复地变成很差劲的人——他是这样的。他从前以为是因为喜欢,他喜欢许方思,所以为许方思做了一些破例的事情,他不以为这是谁的错,他认为这只是对喜欢的人的丁点无需计较的退让,可事实恰恰是他不会喜欢人。
所谓自以为是,所谓自视甚高,所谓阴差阳错。
许方思也很无辜,许方思也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