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吗?”梁哲问。
关灯前炉子里加了煤,江可说不冷。
“那硬不硬?”梁哲又问。
江可疑惑了一声,梁哲忽然伸手把他拉过来:“你都要贴到墙上去了。”
“……嗯。”江可解释:“你身上太热。”
被窝里一个热腾腾热源,稍微动作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江可手脚都不大敢乱动,被拉回来之后几乎就是贴在了一起,江可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在借张床,虽然那样很可能变成大通铺,但总好过现在这样双足相抵。
他翻了个身背对梁哲,嘴上解释:“我喜欢右侧卧……好睡着。”
热气不断拂过侧脸,梁哲的话近在耳边:“嗯,好习惯,对心脏好。”
梁哲身量很高,想躺下就必须曲腿,江可跟他面对面的时候小床上捉襟见肘膝盖打架,背对他就必须跟他一样曲腿,于是他们就变成了两只弓嵌在一起的虾米。
虾米有这样配对的,是在繁殖的时候。
江可感觉自己的温度也像虾米。
可能炉火太旺,他额头出汗:“我觉得……不对劲。”
梁哲嗯了一声。
江可小动作太多,过量的肢体接触,生理反应很难避免。
江可说不下去了,梁哲起身去喝水,江可缓缓放直身体,尴尬地解释:“没……没什么的……大家都是男人,可以……可以理解。”
毕竟梁哲只是没有信息素,又不是太监。
梁哲喝完冷水后推开门上外面凉快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江可出门去看他,发现他坐在屋檐下矮矮的台阶上借着教工宿舍旁边唯一一盏路灯看自己的笔记本。
一共八九本,他拿着自己第一年到云水镇时候的那本,小桥流水封面的,青瓦白墙旁边有一丛蔷薇,买本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本了。
江可蹲下去看了一眼,正好是一页月末对账的笔记,零零碎碎,买盐花了一块三也写了。
江可说:“打发时间用的,乱七八糟什么都记,很无聊的。”
“很有意思。”梁哲又翻了一页,这页是日记,很琐碎的流水账,日出到日暮,早饭是粉条包子,上课有小孩流鼻血,还有一段被水泡花了,梁哲再也不能知道那天江可午饭吃了什么,下午还有没有什么趣事,或者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