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料事如神,”婢女趁机拍马屁,笑的谄媚“太后确实正往皇上那儿赶。”
赵芸轻笑一声:“你猜,皇帝会不会同情她?”
庭院寂静,秋日吹黄了枯草。
范欣昌走进书房,便见岳乾朗正埋头批改奏折,她止住通传的太监,令屋里的人退下,亲手端着汤盅走上前。
范欣昌停在书案旁,岳乾朗看的入神并未注意到,她又将手里的汤盅放在他面前,岳乾朗才抬起头,起身作揖:“母亲安,母亲怎么来了。”神色并没什么变化,依旧面瘫脸。
范欣昌示意他坐下,慈爱的望着他:“哀家记得初见你时,你还是个连字都识不得的小孩子,没想到……”她颇感叹的继续说“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岳乾朗顺着她的话,像是读书一样念出来:“若不是母亲,儿也不会有所成就。”
范欣昌浅浅笑着,有些担忧,隐隐觉得近日岳乾朗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他虽说不苟言笑,但以前与自己交谈时,眼里都会含着些许笑意,目光时刻追随着自己。今日才觉,他与自己也与其他人无异了,语气和表情都是硬邦邦的。
许是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对她有所不同,但纵然是对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所反感,她也得说出来。
如此想着范欣昌也不拐弯抹角了,直道:“那你可知,你今日的成就也不单是哀家一个人的扶持。”
“儿知道。”岳乾朗看着她,黑瞳犹如深不见底的井水“但今日母亲来此是为范大海求情,儿,无能为力。”
范欣昌蹙眉,作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状:“朝堂险恶,指不定是有心的小人欲离间君臣,有意陷害忠良,皇帝你莫……”
“母亲,”岳乾朗打断她“儿已过弱冠之年,位居高台数年,心中自有千秋,还请母亲莫为难儿。”
他缓缓说着,看向范欣昌,幽深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仿佛只是重复一段话。
范欣昌怔住:“你……”
岳乾朗将目光移向她的脖颈,那里有块手指盖大小,明显的红点。他眼睛闪了闪,移开目光。
范欣昌此刻想好措辞,抬手握住他的袖子,放软了语气恳求道:“大海毕竟算是你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着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想起以往种种,想起那夜的风雨,岳乾朗心中微微作疼。以往对种种好处,对自己的温言软语,都是她在利用他,自己被耍的团团转还甘之如饴,只是,怎样都好,她想怎样都好,她为什么要与他人苟同,为什么想要杀了自己……
袖中的手掌捏成拳,隐隐发抖。他咬着牙,咬肌突出,闭上眼安静片刻,忽然站起身:“朕自有判断,母亲静候吧。”
捏住的袖子被抽走,范欣昌愣愣的抬头看他。养他数十年,岳乾朗何时忤逆过自己,心中一团怒火腾起,范欣昌一甩衣袖:“你还知道哀家是你母亲!这样和哀家说话!”
她清楚的看到岳乾朗是身子僵了僵,才觉自己反应太大,岳乾朗毕竟是一朝天子。又放软了语气:“哀家……哀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