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如你所见。”叶无荒说:“他自昨夜昏迷过后就再没睁眼,我带着他逃是逃出来了,可就凭我一个瞎子,终归还是太危险了。思来想去,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
贺宇帆嘴角一抽,心道他这时候是不是还应该说个倍感荣幸。不过时机不允许玩笑,所以只是顿了一秒,他便一边向安竹走去,一边继续问道:“我能做什么?”
“帮我看着他就好。”
叶无荒还是那操着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如平湖的淡定劲儿道:“这蠢和尚的伤带着老秃驴的毒,就凭你这种门外汉想解开实在是太难了。”
他说着,没拿杯子的手掌向贺宇帆摊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三只暗红色的小虫。
贺宇帆和一旁全程围观的念魂一起凑头看了看,叶无荒继续道:“这虫子以毒为食,越烈的毒它们越喜欢。先让它们去试试,等蠢和尚身体里的毒素除的差不多了,也基本算是脱离危险了。”
贺宇帆点头。
眼前这人说是修真界第一的用毒大师也毫不为过,如果他能这么淡定,那安竹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不过……
“你说让我帮你看着他,那你呢?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护崖寺里的人已经被你杀光了,你还打算去哪啊?”
“我哪儿也不去。”叶无荒笑的云淡风轻,顿了几秒,却反问道:“你不是会预言吗?晦宁秃驴归寺之后会对我做什么,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你应该比我自己还清楚才是吧?”
贺宇帆正欲摇头,却猛的顿了下来。
凤眼瞪大看向椅子上那个面带微笑的男人,嘴唇上下磕颤了许久,他才赶忙上前一步,控制不住声调的怒道:“你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就赶紧休息啊!我去再给你要间客房,你……”
“犯不着费事儿了。”叶无荒摇头打断道:“人蛊的炼制就是把人彻底炼化为虫,先把筋脉打断,再用毒液重新拼接,就算蠢和尚用你给他的那个金甲石给我吊着,那老秃驴也还是成功大半了。”
他说着,又伸手过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微微扬手对贺宇帆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开口,带着种解脱般的语气道:“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这小和尚太蠢,知己太难。所以他算挚友,也算半个知己,你勉强是半个知己。这样一来,我这辈子也是值了吧。”
话音落下,贺宇帆赶忙开口想要再劝两句。对方却仰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继续缓缓道:“他若是醒了,你就和他说是我控制不住体内毒素,发疯的时候杀他师门所有人。这蠢和尚心太软,不这么说,怕他还要为我挂念——”
话还没说完,叶无荒突然一梗。基本上已经只见乌黑的血直接从口中喷出。
呼吸起伏间,那本来就过度单薄的身子更是多了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贺宇帆此时已经冲去床头撕碎了桓承之给他的符咒。
只是他动作再快,叶无荒也终究在接连的几口毒血后,摇晃着身子靠倒在了椅背上。
手中酒杯随着指尖的松动滑落地面,瓷和木板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响。
贺宇帆瞳孔猛的一缩,伸手想去抓一下叶无荒的身子,却在指尖触碰到那人肩膀的瞬间,再次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叶无荒的身子真的太单薄了,如果说外表看起来只是瘦弱而已,在接触到的时候,才会清楚的感觉到,他那种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惨状。
贺宇帆甚至在想,只要自己手底下稍微用上点儿力,这人怕是就能被他直接扯散架了吧……
然而没给思考的机会,还不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那边儿安静了许久的念魂却突然上前一步,抓着贺宇帆的手将人从叶无荒身边扯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