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洐之这差事做的心神俱疲,甚感无力。“不知我阮洐之还能在这朝堂之上撑多久。”侍郎大人重重叹了口气,“人在朝野,身不由己。”
阮夫人温声道:“老爷若倦了,妾身愿意随夫致仕还乡。”
阮洐之闻言,噗嗤一下笑了,虽然知道此时妻子此话不过是宽慰自己,但有妻如此,他心中仍是倍感暖意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裴宁还在朝中,我做父亲的若退了,谁替他挡风遮雨。他这几年若立不起来,将来如何为阿南、睿哥儿他们撑腰。先在朝堂上混着吧。”
夫妻二人深夜谈话,话里话外都是为儿女劳心。
后半夜一番折腾下来,大家都不用睡了。
眼见着乌漆嘛黑的窗外,开始渐渐能看见院落的样子,浓黑的天上开始一点一点放亮,周围偶尔听见几声鸡鸣。
一夜无眠,直到翌日凌晨。
阮夫人陪着夫君守在第二日,见时辰差不多了,天虽未亮,但已到了进宫上朝的时间。
阮洐之更了朝服后,坐车进宫。
大梁宫门口,大清早提着灯笼排了一溜各府的马车。
诸位朝官,下马下车,一个个顶着寒风抱着暖手炉,排队入宫。
昨夜庆熙宫大火。
不出半个时辰,消息早就传出宫外。
阮洐之下了马车,一路从后面过来,还未到宫门检查的地方,就听见前面几位大人正在议论宫中走水之事。
相比较皇上昨夜差点在庆熙宫中出事,钦天监王瑜被皇上下了大狱一事,反倒并不起眼。
阮洐之走到宫门口,例行让职权官员检查放行后,就听见身后跟上的两位同朝官员说话。
“听说庆熙宫的贵妃娘娘脸上受了伤?”
“你这消息从哪儿听说的?”
“喏,那边几位说的时候,我听到的。”
两人查验完,边走边说,阮洐之看了看宫人的神情,平静木然,一点提醒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他心底沉了沉,直觉今日朝堂之上,庆熙宫失火之事,怕是要惹出麻烦。
宫人们甚至当值的官员,默默放纵庆熙宫的流言蜚语。
阮洐之有点奇怪,心道,徐家因何惹怒了圣上?
大梁官员们,鱼贯进入内廷。
文武百官候在金銮殿内外,顶着星空一直等到帝王的脚步声传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