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澜复又还礼,可却是满头雾水:这太子要做什么?
哪知刚抬起头,又见太子萧方霁负手立于王雪晴面前,低垂着眼眸随口一问:“王家的姑娘?”
“回殿……”
王雪晴正欲回话便被打断:
“连本王都懂得,见了长辈须得施礼的道理,怎么皇祖母和母后的族亲却不懂?”
一句话噎的几个王家姑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没人敢站出来回话。
过了好半天,跪在最前头的王雪浓才毕恭毕敬地回复了一句:“殿下教训的是,臣女知错。”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其他王家贵女便跟着附和:
“臣女知错。”
萧方霁看着草场边缘的远山,幽幽叹了口气:“既知道错了,便就行了礼退下吧。”
“行礼?”王雪浓难以置信地抬头,问道,“向、向谁行礼?”
却见这小子目光轻轻落在陆挽澜肩头,瞬间明白过来。
她虽心不甘情不愿,可这十二岁的孩童到底是当朝太子,又是皇后王雪凝好不容易得来的倚仗。
若今日得罪了他,皇后定要埋怨自己。
更何况礼部尚书段大人在场,这人最是重视礼仪宫规,又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若自己对燕王妃继续大不敬,搞不好还会在朝堂上参王家一本,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思于此,便对着陆挽澜行了大礼:“臣女王雪浓,给燕王妃请安了。”
其余姑娘便也默不作声,行了礼。
陆挽澜见状并未受宠若惊,说到底身份摆在这,这一礼她还是受得起的。
只是她不明白,这太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不成是因为受教于段大人这个老师,养成了救人于危难之中的好习惯?
这个人情,恐怕不好还。
思来想去,便抬了抬云袖道:“都起来吧。”
几人望向太子萧方霁,见他并无异议,才敢起身牵马退下。
周围恢复安静。
陆挽澜转身正欲道谢,却见萧方霁与自己擦肩而过:“六皇婶好歹长我三岁,怎么连皇家人的架子也端不起来?”
“什么?”
陆挽澜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把自己的容忍,想成了任人欺凌。
“早就听闻陆家有个母夜叉,小王还以为今日能开开眼界,不想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萧方霁冷眼斜着,“倒真是应了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我……”
陆挽澜想要开口跟他理论,可又见这小子抬手制止。
“皇婶若没真本事,就看看我母妃,引以为戒吧。”说完,便带着段临向营帐走去。
“这小子,怎么……”
陆挽澜欲言又止,跟着迟铮和小喜回到了营帐。
梨影早已把她需要换的御马装备收拾好,见自家王妃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王妃先洗了脸,就换衣裳吧。”
“嗯……”
陆挽澜一边褪下身上脏污的斗篷外裳,一边安排着:“小喜你心细,一会儿就留在四哥那帮衬着,我带着迟铮去找王爷。”
“哎!姑娘放心吧。”小喜拿了温热的帕子,说着便给陆挽澜擦脸。
想到方才这丫头的冲动,陆挽澜又不放心地叮嘱:“今日来的都是有些身份的贵人,遇到事了,不可争一时之气。”
“是。”
小喜原本想说姑娘怎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般畏首畏尾,可见陆挽澜一瞪眼睛,便又闭了嘴。
“正逢多事之秋,咱们定要……”
陆挽澜正欲唠叨几句,却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烈马嘶鸣,接着就听有人大喊:
“不好了!王爷坠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