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男子名为岳冲,正二品龙虎将军,时任神机营总兵,统领神机营五军。
听到这声禀报,只摆摆手示意来人不见客。
待那人出去,又看着布防图上三十里外的十七渡口地势,听其余两个游击将军禀报部署。
“末将已沿武烈河,五里设一队大将军炮,只要他们敢来,就炸他娘的!!”
“对!管他是劫囚车还是造反!就不信他能逃得过咱们右掖军的手掌心!”
“不可轻敌。”
岳冲浅眉舒朗,又接过行宫左掖军呈来的密保,摸索着胡须叹道:
“叛军早就潜伏进行宫,现在不过消除部分,剩下多少还未可知。命虎樽短炮蹲守行宫,务必保证圣上安全。”
那将领迟疑:“总兵,要不要再派一队去十七渡口?左哨魏参将那边……”
“不必。”岳冲将密报递给身旁一老丈,只啧了一声,“不该,圣上改了主意。”
“朝堂之事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清楚。咱们谁也不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那豫王势力原本只是疥癣之疾,不足为患。可他与晋王一母同胞,听闻山西守备军在晋王倒台后,一直以豫王马首是瞻,如今无兵部调令就敢跨州府擅自入京,已是心腹大患。”
说话的老丈鹤发童颜,双眉花白垂至颧骨。一身粗布麻衣略显邋遢,挽起来的裤脚还沾着些许泥土,腰间别着的一把折扇倒是干干净净。他身子虽然有些佝偻,可炯炯双目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岳冲听罢,似有些挽惜:“既是探查到那山西守备军的方位,又不能出兵除患,此番筹谋怕是又要枉费了。”
“原本倒是能瓮中捉鳖,可现在燕王参与其中,又有陆云礼扰乱视听。”
那老丈一边说着,一边将五只茶杯甄满置于岳冲面前,缓缓推出两只:
“燕北骑兵将领霍映楼曾是燕王心腹,如今燕王虽交还封地,可将士的人心却还在他那儿。而陆家势大,辽东铁骑地位稳固,举足轻重。但是这两方近日一改含明隐迹,保不齐想做些什么。”
见岳冲轻轻点头,亦是认可自己所言,便又将另外两只茶杯分散列出:
“至于豫王和丹巴七部,虽各有各的立场,可分分合合皆为利益往来,若说去了倒也容易。只是那样一来,最终谁为鹬蚌谁为渔翁就难说了。”
岳冲看着第五只茶杯孤零零地立在中间,轻笑一声:“若是要喝,那只能将四杯茶都喝干净,如若不然,也是白白烫了嘴。”
“哪儿那么容易都喝干净?”老丈听着又将面前茶杯甄满,只用热茶沾了沾唇角:“茶烫嘴时不好喝,只要不再往里倒新茶,还怕它不凉?”
说完,便将杯中茶水往炉子里烧红的银炭上一泼。
“呲啦”一声,青烟弥漫在二人中间。
惹得岳冲有些不悦:“谢太傅,你说你聊天就聊天,白白浪费一杯好茶!”
谢弼干笑了两声:“老夫喝了一辈子雀舌,向来喝不惯武夷云雾,也不知你们当兵的怎么就喝得?那陆云烈也和你一样……”
“岳冲!你给老娘滚出来!”
两人正欲继续说话,却听一个妇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老娘找你,你敢不见!”
岳冲一听便知道来人正是淑太妃,正不知如何开口将谢弼请出营帐,不料他已微笑起身:“岳总兵有贵客来访,老夫还有要事,就先回避了。”
“谢太傅慢走。”岳冲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