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上课?他仰了仰头,透过层层叠叠的腿,他看到霍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最外圈。
背后是阳光,岑真白看不清霍仰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而只有一眼,便厌倦地挪开了视线。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人群渐渐散去,没了阻挠,岑真白快速把东西捡起来。
手一顿,他看到了一只在地上躺着的通体漆黑的钢笔。
这不是他的,估计是被波及到的后座———霍仰的桌子有点歪了。
岑真白收回手,把书搬到桌子上,坐下了。
过了一会,岑真白听见霍仰“操”了一声。
与此同时,是林子坝的大呼小叫:“卧槽!爆墨了!你他妈别甩啊!”
然后是宋迟彦的啧啧声,“三万块没了。”
下课后的何舰又来了,他抬脚,踢了踢岑真白前座那人的胳膊,后者立刻识趣地起身让位。
岑真白本想去找老师,被拦住去路时轻轻地皱了下眉,他被人按着肩膀重新按坐在座位上。
岑真白忍无可忍地甩开:“别碰我。”
“哈,”何舰新奇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见你皱眉。”
吵死了。
后座的霍仰粗鲁地从书包里掏出降噪耳机戴上,世界瞬间安静了。
他感觉腺体里的信息素开始堆积起来了,心里压着个小火苗,看什么都憋着气。
何舰坐上前座的椅子靠背,弯腰,手肘撑在岑真白桌子上,几乎大半个人都越到岑真白那边去,“比拉着个脸好看多了啊?”
自从世界上有了六种性别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就很强了,特别是alpha和omega。
像学生这种集体,没有密闭的私人空间,所以大家都默认,每一张桌子就是个人领地。
alpha这样撑在omega的桌子上,是属于性骚扰了,是会留下味道的。
严重一点,有身份的omega会采取法律手段,但显然何舰没把岑真白放在眼里。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打在岑真白脸上,他呛咳了一下,都没来得及开口,只察觉眼前一晃,哐当一响,鬓边的发丝被风吹动了一下,紧接着何舰就在他眼前摔了出去。
飞得很远,从倒数第二排磕到了讲台台阶。
可见这力度之大。
察觉到身后有人,岑真白愣了愣,缓缓侧了侧头。
霍仰绷着锋利的下颚线,声音冰冷:“别他妈在我眼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