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在床上躺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暂且不说一直以来都是迷的余究训练时长,单就夏祖的表现就很不正常。
老夏一直对自己很好,但是他如果在比赛中出现了那样的失误,作为教练,夏祖一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可是到了余究这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吗?
眼花……?
越想越睡不着,贺晚烦躁地坐起身,随手捞了一件t恤套上就去了隔壁房间。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余究被他敲开门的时候一脸怔愣,转眼瞥见这人下身穿的那件花裤衩,无奈地捂住眼睛。
贺晚穿的是一条宽松沙滩裤,还是刚刚出门前觉得不太好套在外面的,但是落在余究眼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左腿上部还有蚊子叮咬出的一个红包,要多勾引人就有多勾引人。
他叹了口气,将门拉的大了点,揶揄着道:“小哥哥,你穿成这样来我房间是不想回去了还是不想让我睡觉?”
贺晚开门见山:“你到底怎么了?”
余究一怔,打着哈哈道:“先进来吧,我这有药,我给你涂点,那里痒吧?”
他视线落在贺晚大腿上的那个包。
是痒,而且本来贺晚也没准备在门口跟他聊,冷着脸进去之后坐到椅子上。余究在箱子里翻了翻,翻出来一盒青草膏。
他笑了下,走到他身边微微弯腰,开盖便是一阵清甜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余究动作很温柔,一点也不像电竞场上黑着脸一枪一个人头的噩梦杀手。
贺晚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他微微垂下的眸,他舀了一指甲盖的膏药出来,按在那处蚊子包上。想帮他晕开的时候顿了顿,起身后退一步,视线落到他已经开始愈合的唇边,“小哥哥你自己来吧。”
不然他怕这人待会又恼羞成怒伤到自己。
贺晚轻蹙了下眉,随意将药膏涂抹开之后的确没那么痒了,抬起头盯着他,“所以你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余究笑得大方,随意坐到床上,“眼睛出了点问题。”
贺晚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微微一愣不知道接些什么,盯住他那双深棕色好看的眼眸半晌,不自觉地紧张了些,他皱眉问道:“严重吗?”
余究摇头,“还成,训练强度不要太高就行。”
“老夏知道?”
“嗯,他知道。”余究道。
室内一时相当安静,谈话太过顺利,贺晚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右手浅浅握成一个拳,问:“什么病,能治吗?”
余究乐了,“又不是癌症,哪就不能治了。”他捏了捏手腕,“暂时性失明,瞎过,持续几分钟的那种,偶尔会眼花。”
贺晚没忍住,拳头砸了下椅子,低咒一声:“操!”
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他直接起身,恶狠狠地道:“明天我上场,你别去了!”
余究跟着起身,想要拉住他,又停了住,唇边浅浅勾勒出一个弧度,酒窝微陷,“好。”
lightt出名的那段时间,贺晚并没有太关注圈里的事。
知道sun出了个训练起来不要命的已经是在余究从柏林拿回金锅之后了,后来归队,老贾也说谢天现在这发狠劲练的架势像极了刚入队时候的余究。
贺晚一直想象不出来,这么懒散的一个小队长,怎么会有那么用功努力的时候。
努力到把自己眼睛折腾坏?
一腔怒气卡在嗓子眼里卡着,也不知道是想怪他还是怪自己。
怪余究是不可能的,是余究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将sun一步步撑起,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怪他。
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贺晚拉开门回到自己房间,眼眶都被憋红了些,怒气很快就被心疼所取代。
这孩子,才十九岁啊。
就算是自己走的时候,余究也不过才十七岁。
他不敢再往下想,一想就觉得心被人拿针扎着疼,一下一下地,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贺晚深呼吸一大口,逼着自己睡觉,明天要做的事很多,他必须保持体力和精神。
他要代替余究上场,给他拿回金奖,然后再坐最早的一趟航班回国,他要给余究找医生。
刚被人连哄带骗地交了个小男朋友,结果跟他说对象可能要瞎?
可去他妈的吧!
第二天上午的车去的电竞馆,余究作为队长,照常要起早去接受采访。
等他坐在休息室里打哈欠,实在忍不住准备睡觉的时候,sun几个人才进了来。
小哥哥昨晚半夜去的他房间,此时出现在门口,眼下还有一片青黑;谢天一脸亢奋,但是眼眶里的血丝却显示出他已经好多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王六六拿着瓶肥宅快乐水,一打哈欠就往嘴里灌;只有贾成稍微好一点,此时也是一阵脚步虚浮。
王六六一进门就喊余究起了来,“让让,让让,我眯一会。哪个傻逼安排的流程啊,下午打,还必须要我们十一点就到,佛了。”
余究笑着往旁边挪,“还有两个小时开始,提前来备场不是很正常吗?”
电竞馆外的那些粉丝们可是早上五六点就来了。
王六六没跟他继续说,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就打起了呼,贾成梭巡一番,找了个椅子坐下去补眠。
余究见状起身,先去问了一下谢天状态怎么样,然后走到贺晚身边,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烟味,他皱了皱眉道:“抽烟了?”
贺晚抬眼,点了下头。
烦。
压根就睡不好。
事情压心里压着难受的慌。
想到什么,他看向余究,“好点儿?”
余究一愣,旋即笑开,眸子亮闪闪的,“我今天又不上场,挺轻松的。”
暂时性失明分为很多种,贺晚不知道余究是哪一种,但是大多都跟压力有关,现在听小队长说自己挺轻松的,他也莫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