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犹豫了一下,接了。
余究低笑一声,给自己也剥了一根才说:“太仓促了,签证机票什么的……”
“签证老汪弄好了,机票随时就能买。”贺晚道。
实话。为了确保sun一队打比赛的时候不会卡在出国这一关卡上,汪丛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帮他们办商务签证,有效期内都可以走。
至于机票,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小队长愿意跟他走。
贺晚很愿意尊重他的选择,但这事涉及到余究的眼睛,实在不行……
把人打晕了扛走也不是不可以。
似是知道那双微微皱起的眼睛下在想什么,余究好整以暇地半往后靠去,窗外暴雨声响彻,他往外瞟了一眼,“暴雨,不安全。”
贺晚皱了皱眉,“那后天。”他拿起手机准备看天气预报,余究却笑着一把从他手里抽过手机,然后带着人坐到床上,问:“小哥哥你在哪找的医生?”
贺晚一愣,眼神闪躲了一瞬。
还没待说话,小队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michael?”
见被发现,贺晚便也不瞒,坦诚道:“michael他家世代从医,他父母是北美那边有名的医生。”
“眼科?”
“嗯。”贺晚点头,“michael他自己眼睛也坏过,他妈给治好的。”
这倒是个没想到的变数,余究也不追问,笑着说:“所以你刚刚跟人家玩游戏是为了帮我找医生?”
贺晚睨他一眼。
还是个有良心的。
余究便继续笑着,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勾他手心,“小哥哥这么在意我呢?那你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家?”
贺晚脸一热,懵了。
他的确是跟贺正义放过大话说要跟余究结婚,但事实情况是,没有哪个男人会用“娶”这样的字眼形容自己。
可是余究说出来,一点也不违和,只会让贺晚真的去思考一下。
娶他回家吗?
那房子还得再买一座大点的,两个人住不能囫囵。还有厨房,小队长眼睛不好,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自己要不要去学一下下厨?
他想的认真,余究几乎一眼看清他在想什么,心下一时被填的满满当当。
他道:“我打职业不久,肯定是没有小哥哥你有钱的。”
贺晚:“没关系。”
手伸进他的手心,轻轻勾了勾,碰到常年握鼠标生出来的薄茧,余究笑:“年初我买了套房子,不大,上下两层楼,五个房间,装修选的是暖色调。”
他顿了一顿,故意说:“还在付按揭。”
贺晚没把这当回事,闻言便很自然地说:“我跟你一起还。”
他自己有房子就更好了,那他再去准备两台车。暖色调的装修……贺晚喜欢明媚的暖色,太阳光一样温暖。
小队长轻轻勾起唇,身子不自觉地坐近了几分,嘴巴里的糖换了个方向,他笑,“离sun不远,带一座小花园,我原本是想种树的,现在想想,要不种郁金香?”
贺晚一怔,郁金香是老妈生前最喜欢的花。余究在他家看到的那副画上,花园里也是大片大片的郁金香。
他不自觉地点了下头,身边这人便用更加慵懒缓慢的声音诱哄着,“郁金香花期短,春天我们就撒点种子,从四五月的郁金香一直开到八月底的蔷薇;夏天再搭个架子,种点葡萄和西瓜。”
“小哥哥你怕热,多种点葡萄,给你遮阳。”余究笑,“再养一条狗,金毛还是萨摩耶?”
贺晚想了一下,都是大型犬。
“养猫吧,一条狗够受的了。”
余究微愣,旋即反应过来。小哥哥又骂他是狗呢。
但他挺受用,微微点头,完全将手握成拳缩进他的手心。
明明手要比他大一点,但是做出这种完全依赖的姿势,贺晚居然没觉得别扭,而是下意识地将他的手又握紧了一点。
余究笑了笑,“好,养猫。”
夏夜的雨一阵一阵的,雨声渐弱,凉爽的风顺着纱窗飘进来,小队长问他:“猫娇贵,养哪一种呢?”
“英短……算了,还是养狗吧。”贺晚微微蹙眉,很认真地跟他讨论了起来,“我们俩要出国打比赛,一只猫放着,太委屈它了,还是养狗吧,能糊弄。”
余究乐了,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笑弯了眼,“小哥哥你这是在说我好糊弄吗?”
贺晚不答反问:“你是狗吗?”
余究:“……”
“汪!”
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动了动,身边青年小声撒娇一般道:“嗯,你的。”
将自己放到绝对臣服的一种姿态,一个很强很强、被所有人仰视的人将脸凑到你面前,带着满腔笑意小声学了一声狗叫,然后告诉你,他是你的。
属于你一个人的忠犬。
贺晚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从小亲情缘淡薄,老妈去世之后便几乎是个没有家的人;友情缘,只有一个骆招招是从小陪到大的,但那毕竟也不能随时陪在身边。
至于队友……当年退役的事,已经让他心寒了一半。
而如今,在这间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房间里,sun一队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队长小声地汪了一下。
他偏过头去看余究。
眉眼俱是璀璨的笑意,一颗糖含在嘴里,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在唇边撑起很小的一个弧度。
那是他的小男朋友。
贺晚突然觉得心动,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下将嘴巴里的那颗糖咬碎。
青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就闭上了眼。
他的神自云端低头,在他眼上印了一个吻,温柔而深情。
嗯,刚刚给小哥哥的糖是苹果味的。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