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是的,张洋,看上去是小事而起的,实际上是基本的为人处事的态度问题。
种族歧视是顶大帽子,不能随便扣。今天这种事,明明是我们迟到了去求人,人家不肯就算了,哪里就跟歧视沾上边了?”
张洋往沙发边坐了坐,上身前倾着,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有件事我倒要问问你,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我愣了一下,边想边答,“不瞒你,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老实说,我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我总觉得,他已经不是大学时的那个顾超昕了。”
张洋显然是小心翼翼的,“你可知道,你在毕业后的这三年,干得风生水起,出来时拿的又是研究生院的全奖。
我,叶非,张明浩都是这样,根本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顾兄过来念的是本科,完全是另外一番情形。
学费算是免了,生活费要自己想办法。他端过盘子,送过比萨,连请女孩子喝杯咖啡都要想一想。
那个sandy,就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才搭上的。这几年一过,有时怨气大点,也是有的。
像你这种享惯了福的小姑娘,哪里知道生活的艰辛?你若是还考虑和他在一起,恐怕真要学着多担待一点。”
说到sandy,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疑问,眼见着机会正好,就不妨直接问了。
“我一见到sandy,就直觉她不是那种能与顾超昕在精神层面上交流的人。他当初连肖依依都看不上,又怎么会跟sandy搅和到一起去?”
张洋苦笑着摇摇头,“刚说你真没吃过什么苦,这不,你怎么能理解一个人山穷水尽的时候,任何人哪怕是带有目的的雪中送炭都会甘之如怡?
顾兄刚来的那年冬天,下大雪还在外面送比萨,摔了一跤,左腿骨折。医药费倒也罢了,学生医疗保险到底还是承担了大部分。
问题是如此一来便不能打工,下个月的生活费立马就有缺口,连交房租都困难。
sandy是从台湾来的,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总比大陆来的留学生有钱。从主动借钱开始,小姑娘猛追不舍,一来二去,顾兄也就从了。
实际上你也看出来了,顾兄的心思,哪是sandy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能懂的?”
我转转眼珠,“你可别告诉我,顾超昕一毕业,就把人家给甩了?”
“那倒没有,是sandy自己提出来的。顾兄那阵子始终觉得很受伤害,也不知道sandy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那点条件哪能轻易摊上顾兄这种人才?
他本来倒是想将就着过下去算了,sandy毕竟对他言听计从又忠心耿耿,看上去是一脸崇拜的样子,哪知道反而转过头来不要他了!”
我不禁暗暗给sandy喝声彩。小女生的心思,张洋不全懂,我还不知道吗?
听上去,好几年了,顾超昕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的挂着张臭脸,不肯给个承诺,人家女孩子会感觉不到吗?
换成是我,也是万万不肯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要么愿意给那个承诺,要么不愿意。
卑躬屈膝,刻意迎合换不来一个不甘心的应许。我并不打算委屈自己去交换不真实的感觉,想必sandy也是一样。
回念细想,我总以为,功课紧张就是留学生活的全部了。端盘子送比萨,这好像是偷渡来的非法移民才会干的事?
而顾超昕更是为了一时的困境,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