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场谈话,决定实话实说,“对不起,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期待我毫无原则地在任何事情上维护你,我做不到。”
他皱着眉头,从反光镜里观察我,“你变了!你以前虽然经常开玩笑对人冷嘲热讽的,可是私底下很温顺听话。”
“我们已经四年半没见面了,改变是应该的,我也觉得你变了。你不能指望我在工作了三年,并且出国留学之后,还是原来那个听话的大学女生。
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张洋,你的期待值是根本不合理的?朋友也好,恋人也罢,如果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上,便难以持久。”
他的脸色阴沉,又隐隐带着几分落寞,“你这几年一番风顺,哪里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别看叶非张鸣浩还有那些十中的人他们现在对我客客气气,以前的嘴脸可势利了!”
真是出乎意料,我想起张鸣浩帮忙处理狗的事,怎么也难以把他和势利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我不由问道,“不会吧?看上去都对我挺好的呀!你是不是自己感觉有偏差了?”
顾超昕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涂小米,人人知道你在国内的传奇故事,又是拿了全奖单身来念ee的女生。
全美国数一数只怕也没有多少,哪里还有人敢看不起你?你这辈子只怕都没尝过,以后更不会知道为了钱低头的滋味。
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落魄了,才有机会去判断别人是不是势利。春风得意之时,风凉话谁不会说?”
我坐在那里无力反驳,心底升起莫名的悲哀来,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我曾几何时觉得自己春风得意过?
迄今为止,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走过来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所谓的一帆风顺?内中的挣扎彷徨不足与外人道而已。
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对,却也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真正是积怨已深了。
困难和贫穷固然可以磨练人的意志,更多的现实例子却是令人丧失初心。易地而处,我并没有把握自己就会比顾超昕更高尚。
唯一可行的是尽量让自己不要陷入到这种怪圈中去。回想起来,放弃麦琦固然艰难,却是理智长远的选择。
我无法描绘出像他那样的一个翩翩公子,跟我到美国来从头开始,在学业和事业的道路上挣扎前行,在对彼此的怨恨和失望中埋葬最初的感情。
而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经过怎样的煎熬挫折,才能如此扭曲地诠释这个世界?
涂小米,你是要打算和今天的顾超昕重续前缘吗?
一时间想得头都晕了,我没好气地说,“不要混淆概念,曲折的经历不能作为要求他人包容的筹码。
你更不能要求一个女人在学业事业上优秀出众,又放弃自己的主见,对你俯首贴耳无条件服从。世上没有这种好事,即便有,只怕也轮不到你。
我不是sandy,更不是肖依依,要是你打算用对她们的态度来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好想都不要想!”
他听到肖依依的名字,不由警觉地侧过头,透过镜片的目光尤其闪烁,“你其实知道肖依依的事?”
我毫不躲避地看回去,“不要忘了,我和林天悦,在这次闹翻之前,可是不折不扣的密友。”
迎着他的注视,我微笑着再加上一句,“肖依依对你痴心一片,我自愧不如。可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