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就大不一样了。大部分从美国东岸去欧洲的航班都是晚上出发,七八个小时的航程,到达时正是欧洲的正午,身体却还停留在美国凌晨的状态。
我初到英国,就是这种感觉。机场外阳光灿烂得叫人眼都睁不开,人却懵懵懂懂的半睡半醒。
在出租车上从伦敦一路昏昏沉沉到了牛津,七拐八弯的,最后在城外一栋古老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其实公司跟房东最先定的是离这儿不远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但是原本打算搬走的房客正巧有事要多租一个月,
所以房东老太太就跟公司商量把我安排到同是她名下的家庭旅馆,也是她自己住着的房子里先去安置一个月。
我临来时在网上细细查过这家旅馆,是牛津周围有些年头的历史建筑了。
三层楼,巴洛克的风格,尖顶砖墙,稍显褪色的外墙上布满藤蔓,一条小径直通后花园。
阳光下隐约透着的神秘感正是在电视和明信片上见过的典型欧洲老房子的风格。
乍一看心里实在有些喜欢,这不正是我梦想中的欧式田园生活么?分配给我的这个套间自带卫浴,光线充足,也算宽敞。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太太的厨房是自用的,房客们要么自己在外吃,要么交钱跟她的菜单一起吃。
想来不过一个月的工夫,本来我在家时也是半自理半外卖,就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到开发中心报到没几天就跟工程部的一帮年轻同事混熟了。常说美国是个大熔炉,欧洲其实也不落其后,只不过是不同意义上的熔炉罢了。
小小的开发中心里,除了本地的英国人以外,有丹麦人德国人法国人俄罗斯人各种人等,还有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东欧国家来的移民,
操着各种各样口音的英语,还时不时夹杂着欧洲大陆的各国语言。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每个人都会好几种不同的语言。
有时好几个人明明分别说着不同的话,居然还能够互相理解呼应,我在一旁都看傻了。
当然,不管从哪里来的,每天早上下午雷打不动传统的britishtea&ime,是没人会错过的。
公司的breakroom里,茶包咖啡牛奶小点心一应俱全,完全没有美国公司里那种节奏紧张的气氛。
我亲耳听到过工程部的大头在电话上大声嚷嚷,“it'shardtosay.ittakesaslongasittakes.iwill&youknow&'sready.”
初闻此言,我不禁直吐舌头,这要是在美国,妥妥的被开除的节奏啊!久而久之,我发现这不是个例,是文化。
在这里,催人赶进度是不礼貌的,上班时不断盘问谁去了哪里也是不礼貌的,欧洲人尤其是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环境对于我这样的年轻女子来说,实在是老鼠掉在米缸里,高兴之情无以言表。
同组里来自丹麦的rika,原先也是从全球培训计划被派到英国来的。
因为觉得牛津比丹麦的田园生活更都市化更有活力,就在培训快结束时申请了这里的职位留了下来。
由于社会保障制度齐全,欧洲人大都没有后顾之忧,做事全凭个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