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抚摸一直低着头的蒙德拉的头发,歉疚道:“抱歉。是我私自把你卷进这件事来,其实我本来只是打算让她知难而退的。”她没有将安妮塔赶出去是因为她名义上还是海登的客人,她可以不顾忌安妮塔的声誉,却不得不顾及海登的颜面。
不过这是她容忍的最后一次。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根眼中钉拔去。她看着蒙德拉,突然道:“你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蒙德拉认真地问道:“有床吗?”
妮可夫人总算露出一丁点笑容来,“我确定有,而且很大很柔软。”
从被甩了一巴掌之后,安妮塔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她站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海登骑马回来,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出去迎接。她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怒火。
不出她所料,海登回来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安妮塔心中欣喜,硬忍着没有转身,依旧傲慢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尽管这时候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朵上了。
海登进门之后,轻轻地靠在墙上,悠然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安妮塔这才委屈地转头道:“海登……”
“我想,那菲斯特家以后很难欢迎您的到来。”海登说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好似在赞美她。
安妮塔脸上血色顿无。她吃惊地看着海登,似乎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她尖锐地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怕我,不怕我……”她猛然压低声音,攥紧的拳头好像握着通往胜利的门票,“你不怕我对付你的父亲吗?你不怕我把你父亲的下落公布出来吗?他就住在我父亲的城里,在那里,我随时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海登道:“我的确关心我的父亲。”
安妮塔听他这么说,脸色立刻缓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关心你的父亲。所以我才这样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带来你父亲的最新消息。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照顾着他。他是你的父亲,我一定会让他过得比离开那菲斯特家之前更好。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消息。我绝对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被唾弃的流亡贵族。”
海登似笑非笑道:“请听我说完。”
安妮塔停下嘴巴,双眼期盼地看着他。
海登道:“我关心我的父亲,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但是,如果要我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做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就像现在这样。”
安妮塔面孔慢慢扭曲了,“难道你不怕我对付你的父亲吗?”
“他在选择离开我和我的母亲时,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他的言行由他自己负责。”海登顿了顿,冲她微微一笑道,“我依然很感激您长久以来不知疲倦地来往奔波,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海登!”安妮塔惊恐地看着他打开门,转身要走,突然冲了过去,想要抱住他,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来留住他的脚步,但是迎接他的只有被骤然关上的门。“海登!”她用力地捶着门,整个人状若癫狂。
她不相信她就这样的失败了。
从她第一眼看到海登起,就认定了他是她未来的丈夫!所以她疯狂地搜集着一切关于他的消息,甚至不择手段地将他失踪的父亲和他父亲的情人请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事情刚开始进展得很顺利,她的确建立起两人沟通的桥梁,但仅仅是桥梁。
海登对她的态度就像在对一个不太熟识的朋友。他热情却从不亲近,他温柔却从不体贴!这样的距离让她疯狂,而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