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语,“别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对于他们,想要从这里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心甘情愿的替死鬼。”
阿袁听他语气不对,简直像被附体了。忍不住就伸手戳了戳人的后背,隔着薄衫,触指温凉,“常安在?”
常安在的声音又恢复最初,“当然我说的都只是个猜测,不一定就是他们。既然是鬼屋像这样来探险的人恐怕不少,那四个的尸体能被发现已经算幸运的了。”常安在顿了一顿,他翻腕主动握上阿袁的手,“站在楼梯这不安全,我们上去说。”
最后一层楼梯越过,二楼格局也略收眼底。
左右两边的旋梯在脚下汇做一处,一同形成一道宽敞的走廊向里直通。
楼梯旁的那盏铜灯只能照亮了小片范围,于是前方的走廊就这么沉浸在死寂的黑暗之中。
阿袁低头看了看那盏呈灯的碟,考虑着要不要取下来照明。
未料灯烛一晃,烛芯竟悄然窜出了一点幽绿。
阿袁眼尖,看着那灯不对劲,拉着常安在就直往后退,“这灯……怎么也这样。”
前方似窗门洞开,阵阵阴风穿廊扑面,拂着灯烛荏苒欲熄。
“这是犀灯,犀牛角磨粉制的烛。”常安在波澜不惊,“旧时以犀灯照鬼。传言这犀灯容易招鬼,而一旦有鬼魅前来,这烛火就会变绿。”
像是应和着他的话般,灯烛嗤一声怪响,便在这烛火将熄之时,火苗倏然高跃而起,化为了森森青光。
霎时间周遭都像沦进了森绿的泥沼。
“别说了,”阿袁头皮发麻,余光隐约掠到了无数飘浮白影,“我们快走!说不定就是那个恶魔。”
“不是那个恶魔,”常安在道,“不及了。它已经看到我们了,你越跑它反而要追。”
正警惕着灯烛的阿袁瞳孔骤然放大,他看到了——
一条细长如蛇的肉色物事,正攀着那铜美人的跪膝,一圈圈缠绕而上,待至那铜美人的颈旁时,一颗披散着黑发的人头探了出来。
——幽白的面孔,泛着白翳的双瞳,正一动不动盯他们。
阿袁才发现那长如蛇般的存在竟是那颗人头连着身体的脖颈。
她的身体就拖在地上,了无生机的就像一团累赘的包袱。
长颈女人一瞬不瞬看着他们,她张开嘴,长长的舌头也随之滑了出来垂着粘腻的涎水,像是蛇吐着芯般在空气里嘶嘶游动着。
阿袁只觉得那蛇芯跟蛛网似的简直要粘到他们身上了,常安在仍牢牢挡在他的身前。
长颈女人盯着他俩,片刻之后,突然间嘻嘻笑了起来。
那笑声如婴儿夜啼,尖细可怖,回荡在空阔的楼梯间。
阿袁忍不住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可那笑声还是顺着缝隙溜了进来,缠着人不死不休。
女人的脖颈又往前探了几分,脑袋比着阿袁的方向,嘻嘻啼笑不断的同时竟开口说话,她的声音也是那般尖细,念出的词字如鹦鹉学舌,“替死鬼!替死鬼!”
阿袁惊骇异常,直想往后退,可他的手腕仍被常安在牢牢扣在掌间。他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鬼的脖颈越伸越长,挨向常安在的同时,双目瞪着却是阿袁的方向。
她尖声高叫着,“替死鬼!替死鬼!”
便是这时,常安在突然伸出了手。
修长的手指在青幽光线中泛起了玉质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