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弟弟都不在,害我撞个正着。”
黄安娜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呢?她刚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今晚不回来了,我弟弟也暂时要住老师家。”
“你骗人!”朱玲玲似乎被吓到了,哑了几秒,尖声怒道,“那个长头发白裙子的不是你妈妈吗?你不想我留下来我走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子么!”
“我妈妈从不穿白裙子,”黄安娜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了,她低声道,“你是不是进了这层的第一间房?”
朱玲玲道,“没有,我就看门打开着的——”
“没有就好,”黄安娜一下舒了口气,她低声道,“那间房原来住的是叔叔的第一任妻子,他从来不让人进去……有时候门也会打开,你可能看到的是里面挂着的照片。”
朱玲玲沉默了许久,似乎这个解释能让她比较心安,她低声道,“原来是这样。”隔了稍时,她又故作轻松道,“我还遇到你哥哥,他病还没有好吗?怎么瘦成那样……走路也没个声音,我还以为见鬼了,吓我一大跳。”
黄安娜的脸色难看的瞪着她,“朱玲玲你疯了吗!我哥前年就去世了啊!”
朱玲玲怒道,“你别又骗人!我都没听你说过!”
“他是……”黄安娜别开目光,脸色略露了苍白,“他是自杀死的,叔叔觉得不体面。没有办葬礼,也没同别人说。”
朱玲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又摇摇晃晃坐了下去,她似乎被吓到了,坐不到片刻她又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她的嗓门尖得好像一把刀,刮得视频都起了沙沙的杂音,“我要回去了!”
黄安娜伸手拽她,“这么迟了,外面还开始打雷下雨,这附近也没什么车。你今晚先在我这,我明天送……”
朱玲玲一把甩开她的手,神经质一般抓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冲,临到门口时,她又忽然回过了头来,幽幽问,“安娜,你知不知道你家闹鬼?”
不等黄安娜回答,她已经跑出房间。镜头疯狂的晃动,所有过路的景物都被晃成了令人眩晕的残影,一直到她冲到玄关。
她戛然止步了,镜头终于停止了晃动,惊起的闪电将暗寂的客厅撕成了一段段残景,那个伫立在玄关处的人影也因此显得虚幻不堪,像是电视接触不良导致,雪花屏间跃动的人像。
他向着朱玲玲走来,他的手臂自然下垂摇摆,那把柴刀提拎在他的身侧若隐若现。
朱玲玲尖叫着掉头就跑,然而往哪个方向跑去,下一秒镜头里出现永远都是那个伴着电闪雷鸣的玄关窗门以及不断向她靠近的人影——
柴刀缓缓扬起,又飞快落下,刺耳的尖叫伴随着鲜血的肆溅而渐渐微弱。朱玲玲很快倒在了地上,向上的镜头最后映出的是恶魔高高在上的俯视。
一直到整段视频播放完毕,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手机因为电量不足之后就自动关机了,它孤零零的躺在一方月光中,像是兀自埋首哭述的冤魂。
“朱玲玲原来是被……”还是丛武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此刻嘶哑,在死寂的长廊里呼呼地像是一台鼓噪的抽风机,“是被黄安娜她哥给砍死的?包括黄安娜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是被……”
阿袁低声道,“是,都是被黄安正杀的。”他比丛武知道的多些,看完之后也能理出个大概,原来黄安正被杀死后,黄荣强也怕厉鬼闹事,用血符纹把他同样给镇压了……却不想来了个朱玲玲,轻易又将这恶鬼放了出来,酿成了之后一连串的惨剧。都说因果报应,黄荣强是罪有应得,但是那些全然不相干的人呢?
丛武有些傻了,他恐惧道,“那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阿袁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过于肯定,这么犹豫了好一会才又道,“我也不确定,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刘蓁应该会把他留下来?”刘蓁那凶戾的鬼样可比安娜强得太多,反正阿袁直觉黄安正是不会在出现了,但是——
丛武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抓的太紧,阿袁几乎能听到自己骨节嘎嘎的声响,丛武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贴着他的耳垂,吐露恐惧也随之被放大了,“你没有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