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又是个什么意思。
童颜倒满酒举了半天杯子,搞不懂他怎么一下子变了脸色,只想着把这瓶酒赶紧地喝完,他喝醉就不会折腾她一晚上了。
心里悄悄思忖着,不料眼前的男人忽然凑上来,鼻尖蹭到了她的脸,童颜手一抖,酒撒了出来。
瞧她紧张成这样,江屿低笑了声,握着她的手把杯子放回桌上,转而在她耳边说:“干喝没意思。”
他眼底似乎有一缕翻滚上来的暗色,童颜心里胆怯:“那……你想怎么喝?”
“玩点小游戏。”他明目张胆地开始解她的衣扣,“划拳。”
谁教他喝红酒划拳的?同一个酒场老手玩,那不直接喝就完事了。
拒绝是不可能的,童颜摁住胸口的那只大手,顺着他的意思商量:“石头剪刀布可以吗?”
江屿倒没意见,只可惜猜了四五回,女孩儿耍赖了都不带赢一局。
接连叁杯酒下肚,肉眼可见她喝晕了头,但江屿并不打算放过。
“酒不喝了。”他身子往后一靠,语调慢悠悠的:“我赢了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我,你赢了随便。”
听起来自己的优势比较大,童颜应得相当爽快。然而事与愿违,对方就像是未卜先知,这么简单的游戏她也赢不了。
命中相克。
“问吧。”童颜有点蒙蒙的,白皙的锁骨微微泛着粉红,整个房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唇角勾着笑,“今晚是不是想着把我灌醉,就不和你做爱了。”
此话一出,女孩的眼神果然闪过慌乱,这话看似在问她,实则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没有啊。”她硬着头皮回答。
只见男人点点头,继续和她玩游戏。
心绪错乱,就更加猜不过了。
可童颜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提及陈年旧事:“当年让我送你回国,到底为什么变卦。”
“不是告诉过你了,大叔给了我很多钱,所以不想走了。”童颜端起他的那杯酒,喝了一小口。
如此欲盖弥彰的举动,无疑表明她在说谎。江屿冒出火来:“所以你给他生个孩子,不愿意给我生。”
“我……”一句话把童颜问清醒几分,她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我已经回答了,不玩了。”
正打算离开,一条有力的胳膊从身后圈上来,童颜一屁股坐了回去。
江屿低下头,莫名看到她眼睛变得通红,他语气变得苛刻:“不许哭。”
到喉口的哭声咽了回去,紧接着酒劲猝不及防地涌上了头,心里的那份委屈化为了愤怒。
“你凶什么凶!”童颜猛地拍打桌子,“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干嘛总要来问?就算我说你也不相信,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江屿没见过童颜真正喝醉酒的模样,今天算是头一回。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发起脾气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其实童颜也没想到,自己敢那么大声对他吼,此时她觉得心口跳动厉害,还又见到他眼里冷冷地笑意,顿时后悔说出口的话。
奈何覆水难收,她只得低下头放软姿态,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对不起,我喝醉了。”
喝醉了还知道用这招。江屿盯着她挂着泪珠的双眼,还真是楚楚可怜,让人瞧了就没了脾气,只想把人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一番。
见他不说话,童颜抬起头来,“如果我跟你说,我和江正诚从来没发生过实际性的关系,你信吗?”
“我信。”酒醉吐真言,江屿答地毫不犹豫。然下一刻,他皱眉,“你还背着他玩呢。”
“……”童颜当即明白话意,他肯定认为,她当时出轨了,偷摸和别人怀上了孩子。
那股委屈混着酒精又涌了上来,她倏地双手捧住他的脸,凑上前狠狠咬住他的唇。
怎么什么都不记不住,老年痴呆吗?
还是说在他眼里,她是个随便找男人上床的人?
她咬得用力,一丝丝血腥味飘在口腔,泪水也跟着大颗颗地滚落。
直到感受出脸上的湿润,江屿这才捏住她的腮帮挪开,定定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
“没错,我出轨了。”她望着他,声音哽咽:“更应该说我是被迫的。不仅如此,他事后不负责,我当时怀的就是这个混蛋的孩子。”
心里突然一梗,半晌,江屿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谁,我杀了他。”
童颜听了,忽地一笑,“真的?”
对面的男人“嗯”了一声。
俩人就这样凝视片晌,她漠然说了一个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