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南岳帝看着司夜云施施然走进来,口中的苦涩仿佛依旧萦绕,威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手持着奏折故意不理会她。
司夜云目光看到桌案上空置的药碗,摸了摸鼻尖。
这是怪她药放的太苦了?
堂堂帝皇怎么这么小气,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不过她也知道男人嘛,最要面子,不好意思说太苦,她理解,都理解。
石公公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眸,眼观鼻鼻观心,这两位谁都不能得罪,他权当自己看不见就好。
许是这么故意罚站,南岳帝也颇觉得没意思,处理了几个奏折后,才放下奏折,威严的目光直直看向司夜云,“你可知高福的事情。”
司夜云挑眉,想了下才反应过来,父皇说的是高尚书。
“怎么了?”她问道,皇祖母特地为了她降懿旨责怪高家,但也仅此而已,父皇不会小气到连皇祖母的决定都要插手吧?
南岳帝看着她眼神里的不解,沉声道,“高福被贬出盛京了。”
司夜云这是真的惊讶了,被贬自然是父皇下的圣旨。
但是她绝对不会自恋到父皇是为了她,将高福贬出去。
“你知道为何将他贬为县尉吗?”南岳帝眸底极深,让人看不透其深意。
司夜云也不会擅自探究,只道,“父皇用意岂是儿臣能猜透的,但父皇定有自己的用意。”
南岳帝哼了一声,给他用苦药的时候不说猜不透他的心思。
现在倒是在这里装不懂。
“朕听闻你跟北芪长公主关系莫逆?”他没有继续说高福的事情,话音一转问道,深邃的眸子盯着司夜云,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跟轩辕靖为何跟北芪交好。
司夜云抿了抿干涩的唇,干巴巴道,“的确关系不错。”
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关系不好。
她轻咳一声,试探性问道,“父皇,若是……若有人瞒着父皇一点点小事,父皇会如何处置?”
南岳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夜云心虚眼神,威严声音陡然转冷,“你有何事瞒着朕!”
“没有没有,”司夜云一看他发火的样子,连声道,“只是猜高福是不是有事瞒着父皇,才被贬。”
但这解释太苍白,南岳帝根本不相信,因为司夜云根本就没有将高福放在心上,高福为何被贬她也根本不会关心。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问出这种话。
司夜云心虚道,“父皇已经用了一天药了,儿臣帮你诊脉一下吧。”
南岳帝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倒也没说什么,任由司夜云为他请脉。
不一会儿,司夜云收回手道,“按照这个药方再吃九日,就可以换新的药方了。”
“还会这般苦?”
南岳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把司夜云呛死,她脸上飞逝过一抹尴尬,极力挽尊道,“药方换了,肯定不会这么苦,再者良药苦口,父皇若是想药效减慢一些,儿臣也是可以多加一味药的。”
但是效果不好,可就怪不得她了。
她已经提前说过了。
南岳帝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哼了一声,声音微冷,“没事就退下吧。”
“儿臣这就退下。”司夜云半点都不犹豫,立刻就要退下。
临出去前,南岳帝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你该回将军府了。”
司夜云脚步一顿,点了下头,“儿臣知道。”
蓝亦尘的答案也传回慈宁宫,就算南岳帝不提将军府的事情,她也打算回去。
现在南岳帝主动提,她自然不会耽误。
回慈宁宫后,她将卿卿的药重新换了一遍,又找来宋院首,叮嘱其怎么熬药,换药。
宋院首看着卿卿身上的伤势,如果不是身份使然,他都忍不住想上手亲自触摸一下。
“这,这伤,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工整的伤痕,不像是被人伤了,更像是做手术。
对,就是做手术。
而做手术这一概念,还是当初靖王妃所提出来的,他也曾试过,但效果终究不如靖王妃。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擅自动手术,而今看到相似的伤口,宋院首吃惊的看向易容后的司夜云,喉咙发紧,“你,你,你是……”
司夜云知道只要暴露卿卿的伤势,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宋院首面前藏住,十分自然的点头承认,“对,我是……”
“你莫不是靖王妃所收的弟子?”
司夜云:“……”
宋院首一脸激动道,“老夫就知道靖王妃不可能轻易失踪,她还活着对不对?不过为什么没回来?”
简简单单一张脸上,几经变化的神色让司夜云想说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不对,不对,”宋院首根本没注意到司夜云神色变化,自顾自说道,“你是靖王妃的弟子,那小郡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