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辛文手里拿着药箱,朝着自家少爷福了一个礼,开口唤道。
听到声音,封墨情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看向辛文,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了?来了就给本少爷上药吧。”
说完,又将视线转到了手中的书上。
辛文有些诧异的看了软榻上侧躺着的封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何,封墨情这样,反而让辛文心里更加的不踏实了起来。
仿佛..
少爷这回,似是变了一个人,像是真正的变得无欲无求了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辛文心里沉了沉,也不敢耽搁,拿着药箱便急急的来到了封墨情身旁,将封墨情松松垮垮的衣裳撩下来,而后,他整个人的呼吸就沉了下来,睁大了眼睛,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封墨情背上触目尽心的伤痕。
伤口原本就深,又泡了这么久的水,微微泛白了起来,看得辛文一阵心惊,不由得愤愤不平道:“好歹少爷也是老爷亲生的儿子,下手怎的这么毒。”
封墨情闻言,似是愣了一愣,视线依旧停留在书上,仿佛书上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眼球吸附住一样,再次浅浅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点处罚。”
辛文听闻,这下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如坠冰窟。
因为他徒然觉得,这会儿的少爷,让他想起了十岁那年的少爷。
十岁那年,他亲手给自己娘亲报了仇,从此,他整个人便就像是被什么层层裹住一样,谁也进不去他心里,就连脾性,也是出奇的好,无喜亦无悲,仿佛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毫无情绪起伏的过下去了。
而如今,竟比当年表现得还要隐秘不可察觉起来。
辛文顿了下手指的动作,有些呆愣了看了看了封墨情的背影,没有哪一课,像现在这样,期望言如烟此时能守在封墨情的身边。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封墨情,也好似真的如言如烟所要求的那样,将言如烟忘了个干净彻底,在擦药的这个过程中,竟然一个字也不提起他送言如烟进宫的事情。
辛文几次想要提起,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好不容易给封墨情上完了药,辛文知道封墨情须得好好歇息,正准备禀退,却不想,再抬眼时,封墨情已经枕着一侧的弯臂,沉沉睡了过去,被枕着的那只手上,还拿着他看的那本书,将落未落的斜在榻边。
辛文愣半响,暗暗嘘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累极了,以往,他是万万不会就这样睡下去的。
随即轻轻从封墨情的手中将书抽走,放在一侧,又将封墨情的衣裳给他穿好,找了条薄被给他盖上,将旁边火炉里的火爬了爬,确定不会让封墨情受凉,这才退了出去。
只是他一心装着事情,故而,也未曾注意到,封墨情拿着的那本书,从始至终,都是倒着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