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哭声的惨迫呼叫极大震动了林笑,她惊忙问明他们所在的医院便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9点,潇潇雨歇被推进手术室,主刀者是复旦大学医学院的胸外科专家,老先生原定今天偕家人去澳洲探亲,被林笑重金挽留,来到她联系的私立医院主持这场手术。
潇潇雨歇怕吓坏母亲,事前央求庄晓杰暂时别通知周素卿,庄晓杰为使其安心,答应依他的意思办事,于是当天守在手术室外的只有他和林笑。
“赵教授动过几百次这样的手术,至今失败率为0,有他在潇雨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可神医也难保万无一失,庄晓杰不能因母亲的安慰放心,盯着墙上的红灯,焦虑有增无减。林笑陪他枯坐,不久发现他手背上的烫伤,由于没进行治疗,搁了两天水泡都破了,已有红肿发炎的迹象。林笑忙去买来医用酒精和棉纱,为他消毒包扎,包好后她握住儿子的手不忍放开,无限温情的注视他的脸,渐渐泪雾弥漫。
庄晓杰知道她是因为太多年没跟自己这样亲近而激动,此刻他的心又何尝不被浓浓的感伤覆盖呢?他们彼此都失误过,你来我往相互伤害,斩骨肉断血脉,经年浸泡在恨的执念中。今天那顽固不化的芥蒂来到这个与死亡一壁之隔的境地终究是缓缓溶解了,冥冥众生里他们仍是对方最坚实的后盾,最痴情的依靠。
不知用什么言语表达心情,他用手心轻轻覆住她的手背,母子灵犀,一个眼神承载千言万语,林笑悲喜交加哭倒在他肩头,十数年隔阂冰释,有生之年能重续天伦,实乃人生之大幸。
手术很成功。赵教授说等病人平安度过康复期,以后注意饮食合理运动,基本不影响正常生活,庄晓杰喜不自禁,像个突然被无罪释放的死囚,潇潇雨歇转到加护病房观察时他也虚脱困倒,左腿的伤势更觉严重,一检查膝骨果然裂缝,得打石膏主拐杖才行。林笑逼他回家休养,叫庄自强前去照料,可是他只休息一天便坐不住,洗澡换衣后让父亲送他去医院。
潇潇雨歇已换到普通病房,林笑请了护工照顾他,自己也寸步不离的守护。庄晓杰进门时她刚好出来,眼圈红红的,见了他也躲躲闪闪,庄晓杰以为潇潇雨歇病情反复,吓个半死,抢到病床前发现小孩好好的,已能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你觉得怎么样?”
他弯着腰问话,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惊吓他。
潇潇雨歇微笑:“很好啊,你别担心。”
庄晓杰于是纳闷:“我妈怎么哭着出去了?”
潇潇雨歇抱歉的说:“刚才她喂我喝水,我说有妈妈照顾的感觉真好,她就哭了,大概是为以前没能好好照顾过你内疚吧。”
说完努力扭脖子,想看看庄晓杰的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