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比吕士一边整理文件夹,一边探出个脑袋来:“不会是把午餐搞砸了吧?”
“比那还要可怕一些。”她歪过脑袋,生无可恋的吸了吸鼻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吓的竹财前辈跌连退到柳生比吕士身旁:“我的山地车丢了。”
“就是那辆一个轮子六十万块的自行车?”三日月昼伸出手指,纠正道:“是八十万,谢谢。”
竹财前辈无声的说了句脏话以示慨叹和惊讶。她抬起眼皮,慢悠悠的瞟了一眼他脑门上赫然一枚巨大的创可贴:“前辈你呢?你的脑袋是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的挠了挠发痒的伤口边沿,沉沉的叹了口气:“刚刚和黑目女士的家属交待手术方案,对方不同意,要求转院,反应很激烈,不就起了些争执么。”
“打你了?”人一旦倒霉起来就会特别不开心,但一旦遇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倒霉蛋,心情好像就能一瞬间轻松许多,甚至还能在多吃一枚饭团。
“没有,追出去的时候撞门框上了。”虽然早已预料到三日月昼会捧腹大笑,恨不能把面前的桌子捶的“咚咚”直响,但他实在没料到,就连柳生比吕士都发来一声没能隐藏住的嘲笑,所谓尊严扫地,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三日月昼的笑声穿透力太强了,开了特效似的,手冢国光拎着一包零食,还没走过最后一道拐角,就听见了她魔音贯耳般笑声,眼镜好像也被吓了一跳,滑下了挺拔的鼻梁。他推了推眼镜,敲响肿瘤科办公室的门时,竹财前辈正在用厚实宽大手掌,使劲扣住她的脑袋,颇有要捏碎她的脑壳的架势,咬牙切齿的问:“混蛋,笑够了吗?”
对方伸手拽住他的衣襟:“老男人,快给我松手!”
一瞬间,手冢国光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三日月昼正蓄势待发的要去戳他的伤口,眼角的余光一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直到再次扭过头,才确定立在门口的人果真是手冢国光。顺着望去,竹财前辈终于也看到了他,连忙整理好衣裳,平时因为总是要高许多人一头,总是驼着的脊背挺的笔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手冢选手!你怎么来啦!”
“竹财前辈,这不是你。”三日月昼白了他一眼:“你不要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样子。”
竹财医生伸手将她的脑袋夹在肘间,牟足了劲卡住她的脖子不撒手:“你是想死吗?”
三日月昼用膝盖朝他腿弯一顶,对方那年迈的骨头就发出脆生坚硬的动静,绕过他的胳膊,哼着小曲,甩着白大褂的衣摆,大摇大摆的朝门口走:“怎么啦?”
手冢国光将手袋递过去,是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饼干和面包:“看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
她张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又是葡萄味的汽水……葡萄味——这是越前后辈的怪喜好,我想要橘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