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虎看着西瓯、骆稽、余皑三族的族长,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心中想道:“百越的变革就在这几日。”
整个百越如今能与自己抗衡者亦只有区吴族的夫差一人,西瓯、骆稽、余皑三族均不成气候,无论实力还是谋略都要逊色自己一筹。
而今自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姬凌云的到来。只要能利用这个契机,战胜远来的姬凌云,并将他消灭。到时在整个百越中,自己的威望将无人可比。
而困在区吴族的区吴族人亦将失去最后的希望。
夫差有旧患在身,命不久已。一旦得到姬凌云战死的消息,定会经受不住打击而不久去世,再不然亦可待他们的粮草耗尽,不战而胜。
虞虎自信笑道:“姬凌云妄读了多许兵书,纵兵深入水土不适的不毛之地,正是放了兵家之大忌。”
沙武大笑:“是极,是极。姬凌云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我们早已在他的必经之路,设下重重埋伏,只等他那疲惫的军队进入,我百越群山的腹地。这一战功成,吴国必将大乱。到时候楚国将杀进吴地,而我们也可以进攻越地,大势掠夺。”
西瓯族长俞侥与余皑族长余黑虎相继附和。
俞侥大笑道:“到时,他们掠夺的不再在小小的句无边城,而是辉煌的会稽,甚至姑苏。”
四人大发言论,兴致高昂。
正谈在兴头之上,有兵来报:“诸位族长,前方有信息传来。”
虞虎笑道:“时间正好,若我所料不差。这信息当是姬凌云以绕过骆稽山头,正进一步的向我军埋伏之地赶来。”
为了突出自己的才能,显得自己神机妙算。虞虎早有吩咐,什么时候向他汇报什么讯息,这个时辰,差不多正是演算好的时间。
正当他准备接受赞赏的时候,却发现来得并不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而是一个陌生人。
余黑虎惊诧道:“傻愣子,你怎么来了?”
傻愣子见到余黑虎登时放声大哭:“族长,不好了。姬凌云在七日前率兵攻破了我余皑山寨,全寨上下百姓全部被虏,少主长生死不知……”
余黑虎傻傻的呆立在一旁。
俞侥、沙武亦大张着嘴巴。
虞虎地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姬凌云虽然厉害可怕,但却有致命的弱点,就是心狠的不够彻底。姬凌云对敌人确实不会手下留情,但对自己人却无法狠下心肠。夫差最喜欢的儿子便是姬凌云,以姬凌云的性格知道自己的父王身怀旧患,处在生死边缘,他怎么可能不加速行军,而去攻打余皑山寨?
这一点都不符合兵书上的记载。
虞虎一面大步来左手旁的书架旁边,书架上大大小小成捆的木简堆积如山,他不耐烦地将一卷卷的书札向后丢去,木简顿时滚得满地都是,这才从上百册的木简里选出一束碗口粗细的紫红色木简,将之在手上平平铺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无数小字,原来是太公姜子牙所著的兵书《太公六韬》。
他找到其中的兵道篇,念道:“武王曰:‘敌知我情,通我谋,为之奈何?’太公曰:‘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这段话明明是说作战取胜的方法,在于周密察明敌情,抓住有利的时机,而出其不意地打击它。为什么却失去了效果?”
不等他反应,余黑虎已经起身告辞道:“我族遭逢危难,不能在这儿等了。诸位族长,余黑虎再这里告辞了。”
沙武亦面色吓人的站了起来,余皑山寨离他的骆稽山寨只有几日路程,余皑山寨被破,骆稽山寨恐怕也要受到波及,对虞虎道:“虞虎族长,余皑族与我族世代交好,沙武不能做事不管,告辞。”
虞虎回神连忙阻拦。
余黑虎语气不善道:“难不成虞族长想要余某坐视我族被灭而不闻不问?”
虞虎道:“虞某绝对无此意,但姬凌云有八万大军,以你们的兵力任何对付的了?去也只是送死而已,姬凌云父亲就在这区吴山寨中,他终有要来的那一刻。只要一到来,我们就可将他擒杀,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呢?”
沙武冷然道:“东越族在百越群山至东,吴国军队威胁不到你,你自然是乐得按兵不动。而我等大寨若失,过冬的食物,物资将全部落入敌手,将无法生存。”
虞虎忙道:“沙族长休要动怒,只要我们破了吴国的大军又何愁没有食物,寒衣过冬?最多到时候我从族里,分出一些食物给你们就是了。另外,你们在这个的食物供应,全由我一人承当。”
虞虎话一出口就知不妙,当年且瓯族遭受到了区吴族的进攻,区吴三十六狂章带领着万人队破了且瓯所居住的地方。且瓯族长逃到了东越。当时,虞虎热情的招待了他,承诺给予且瓯族所有物质。后来,且瓯族一直被虞虎当作枪使,最后直接被虞虎所吞并。
虞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果然,这话一出口余黑虎、沙武眼中都生起提防之心大起,想起当年的“且瓯族”均道:“不饶虞族长费心,我等心意以决。”
不在理会虞虎的挽留,两人断然离去,同时还带走了两族近五万大军。
俞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虞虎冷笑道:“他们会后悔的,一定会……”
虞虎对余黑虎、沙武的离去,痛恨的咬牙切齿。一群无知的废物,竟然打破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原本他打算在战胜区吴后,利用西瓯、骆稽、余皑三族的族长对自己相当的信任可以找个机会将他们暗害,反戈一击,然后在接收整个区吴族的实力。
东越、区吴一旦联合,东越将成为百越霸主,一统百越,然后在利用吴国无君王的混乱率领族人南下。
虞虎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暗道:“原定计划不可用,应该重新想办法才行。”他看着手中兵书上的一段话:“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阴其谋,密其机,高其垒,伏其锐士,寂若无声,敌不知我所备,欲其西,袭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