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媳妇儿。”贺令昭同沈知韫露出了一抹粲然的笑容,然后才答安平的话,“看来这一次,裴伯父是信了裴方淙的鬼话。不过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现在裴方淙的手是真的废了,任都不信裴方淙会拿这种事来污蔑我。”
“那二公子,小人能做些什么?”安平急急问,“兴昌伯与崔寺卿私交甚好,这个时候,崔寺卿万一偏袒裴方淙怎么办?”
贺令昭气定神闲道:“什么都不用做,崔寺卿不敢,也不会偏袒裴方淙。”
毕竟他祖母和满朝文武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安平先前不是说,崔寺卿从他们这里离开之后,就让人去叫沈青鸿了么?
沈青鸿是沈知韫的兄长,沈知韫信这个兄长,他自然也信。
之后,贺令昭便在侯府里养病,白天有人来看他的时候,贺令昭便歪在床上,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待到夜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贺令昭瞬间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夜里他们两人窝在一起说话,说着说着,贺令昭便凑过来吻沈知韫了。
一开始,沈知韫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直到两人贴近时,沈知韫身子猛地一僵,贺令昭凑在她耳畔,他呼出的热气全落在她脖颈的皮肤上,烫的沈知韫有些难受。
“阿韫,你月事好了么?”贺令昭吻着沈知韫的耳垂,声音又潮又热。
先前他本想着,等他生辰这晚,再郑重的向沈知韫补一个洞房花烛夜的。而现在,他的生辰都已经过了,但洞房花烛夜却还没补上。
沈知韫这会儿脑子里晕乎乎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令昭便以为她的月事还没好,他又克制的在沈知韫唇上亲了亲,正欲翻身离开时,胳膊却猛地被人拉住。
贺令昭转头,就见沈知韫躺在红纱帐里,侧脸绯色湿润,但拉着他胳膊的手却没松。
贺令昭当即回身覆了过去。
纱帐外燃着一盏灯,灯晕被红纱帐筛过一遍之后,扑进来时就成了靡颜的绯色。
帐子里影影绰绰的浮动着绯色。
贺令昭紧紧抱着沈知韫,在察觉到沈知韫难受时,他便克制的停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细细吻着沈知韫潮湿的眉眼。
天地间万籁俱静,沈知韫意识下沉时,外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清响。
沈知韫吓了一跳,当即抱住贺令昭的同时,她眉心猛地一蹙紧跟着骤然咬住唇角,贺令昭像环着易碎的珍宝一般,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半分。
过了片刻,外面的风声才止住,但房中的绯色,却开始悄然摇晃蔓延。
第62章 正文完结上
第二日, 等沈知韫醒来时,旁侧已经没有贺令昭的身影了,问过青芷才知道,两刻钟前贺令昭就已经出门去了。
“他去哪里了?”沈知韫撩开床幔, 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青芷先是怔了一下, 旋即便看见了沈知韫脖颈上的红痕, 她默然将手中的上衣换成了一件立领的,然后同沈知韫道:“二公子去大理寺了。他怕您醒来担心,临走前还特意让奴婢同您说, 他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昭宁大长公主与二公子一道去了。”
有昭宁大长公主在, 那想来贺令昭应该无事。
沈知韫轻轻颔首,脚刚落到地上,顿觉身上有些难受。她蹙眉吩咐:“红蔻,让人备水, 我想沐浴。”
红蔻在门口应了一声,当即去了。
沈知韫这才转眸看向青芷:“他一大早去大理寺做什么?可是案子有眉目了?”
“具体的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奴婢听说,陛下今日也去大理寺了。”
若陛下亲临大理寺,那便意味着今日能结案了。沈知韫极快的沐浴更衣过后, 便去王淑慧那里了。平日这个时辰, 管事都来找王淑慧与程枝意回事了,但今日沈知韫过去时,房中却只有王淑慧与程枝意两个人。
沈知韫过去之后, 她们婆媳三人便坐在一起等消息, 贺令昭能不能得清白就看今日了。
此时已是深秋了,太阳落在人身上, 也丝毫没有暖意,反倒还渗着寒意。沈知韫见王淑慧脸色苍白,想着她的身体刚痊愈,正要扭头去吩咐人取狐裘时,外面突然响起管家林叔高兴的声音:“大公主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坐在厅堂里的三个人,闻言当即站起来,沈知韫与程枝意一左一右扶着王淑慧。她们三人刚出去,就见昭宁大长公主与贺令昭从外面进来。
“娘,大嫂,阿韫,我回来啦。”贺令昭粲然一笑,将目光落在沈知韫身上。
王淑慧急急问:“如何了?”
“大理寺已经查清楚了,是裴方淙立身不正,与有夫之妇纠缠,被人家丈夫打断了手,他个没脸没皮的,竟然妄图想将此事栽赃到我们二郎身上,真是厚颜无耻至极!”贺令昭还未来得及答话,已被满面愤恨的昭宁大长公主抢了先,贺令昭便快步去了沈知韫身边。
沈知韫顿时愣住原地。她怎么都没想到,裴方淙右手被人打断,竟然是这么个缘故。
王淑慧听完则是一脸惊诧。贺承安与兴昌伯交好,裴方淙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觉得,裴方淙虽然自幼丧母,且兴昌伯后院的姬妾不断,但裴方淙自小便懂事,待人接物更是谦和知礼。她怎么都没想到,裴方淙污蔑贺令昭不说,而且他被人打断手的原因,竟然还是因为与有夫之妇纠缠。
程枝意见昭宁大长公主气的不轻,便亲自捧了盏菊花茶奉上去,笑着宽慰道:“祖母,您消消气,好在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二郎也终于洗清冤屈了。”
“二郎洗刷冤屈了是不假,但本宫这心里还是气不过。”她当眼珠子一样心疼的孙子,竟然被裴方淙这般污蔑,昭宁大长公主想想还是很生气。
贺令昭听到这话,不禁也跟着劝道:“好了,祖母,您就别生气了。现在裴方淙不是已经自食恶果了么?他那人最看功名利禄了,可此番诬陷我不成反倒还因此事声名狼藉。而且陛下已经下旨,剥夺了他已有的功名,且往后都不许他再入仕,这对裴方淙来说,会比杀了他还难受的。”
听贺令昭这么说,昭宁大长公主才略微消气,旋即他又开始说贺承安识人不清。说裴方淙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兴昌伯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可贺承安这些年,却一直与兴昌伯交好……
事实证明,白天不能说人的。
昭宁大长公主正说着时,有仆从进来禀,兴昌伯带着裴方淙来了,说是想见贺令昭。
“不见!”昭宁大长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裴方淙诬陷我家二郎不成,如今还有脸登门?!让他们给本宫滚!”
昭宁大长公主素来雍容华贵,鲜少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
贺令昭忙道:“祖母,您消消气。我原本还有些事想问裴方淙,今日他既主动登门了,那我便去见见,顺便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