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一边拉车,一边和身后车子上坐着的奄奄一息的孙侦探唠嗑,孙侦探挨了一枪,刚才又被齐孟狠狠揍了一拳,一路走来吹着冷风,此时已是奄奄一息,蜷缩在车座上,呆呆望着祥子那上了发条似得不断跳动的双腿。车终于停下,孙侦探缓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对齐孟道:
“我招惹谁了?你这么···这么狠心,把我送去当乱党····”
齐孟放下车把,环顾四周,周围没什么人。
“放心,有那几封激进报纸,几张口号在你身上,官家的人肯定把你当乱党,说是你就是你,你跑不了。”
齐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片刻,孙侦探已经开始哭泣,齐孟一脸诚恳,安慰对方道:
“兄弟,别哭了,这或许就是生活吧。认命吧,来世投胎美利坚,或许日子会过得好一点。”
孙侦探略带哭腔道:“这我是招谁了?”
“你谁也没招;就是碰在点儿上了!人就是得胎里富,咱们都是底儿上的。什么也甭再说了!“
齐孟摇了摇头,似有无限的感慨,上前拍拍对方肩膀:“得了,兄弟,自当是我委屈了你,别再啰嗦了!刚才说的,咱先前在西山有过交情,有交情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能藏着掖着,实话给你说了吧,爷们也不是要贪图你那点钱。”
孙侦探苍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
齐孟一字一句道:“爷们就是想要你脑袋,当做个投名状,给守城兵士看一看,也知道我是个人物。”
孙侦探再次昏死过去。
此时崇文门就在眼前。
齐孟对着没有护在官兵大声道:“抓了个乱党,怎么处置?”
两个士兵扛着汉阳造,一路小跑来到齐孟面前。
“乱党?什么乱党!在哪里?”
“就是他,刚在巷子里遇到的,说是要来炸崇文门,让我一拳撂倒了,拉到你们这儿···”
听到说乱党要炸军营,两个士兵立即来了兴致,不过见事情闹得挺大,他们不敢自己下主意,连忙转身回去请示他们的长官。
此时围观的百姓渐渐增多,齐孟一把将车坐后面的孙侦探举起,扔沙包似得扔在地上。
一个年轻军官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下,来到齐孟面前。
此时老百姓开始不由分说往孙侦探身上招呼,等齐孟反应过来,老孙已被当场打死。
等士兵驱散百姓,年轻军官不去看地上的尸体,而是上下仔细打量齐孟一番,忽然开口道:
“他真是乱党?”
“千真万确。”齐孟脱口而出:“这是从他身上搜下来的东西,军爷过目,还有这个。”
齐孟从怀中掏出一捆炸药。
一个士兵在军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军官脸色微变,询问道:“什么?要炸军营?他是谁派来的?是老张还是老吴?”
士兵不敢说话。
“军爷,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标语。”
年轻军官先是一愣,旋即,又略带迟疑的接过几份宣传标语,将标语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点点头,对齐孟道:
“好,真是个乱党,抓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齐孟怀疑这军官根本不识字,因为军官在翻看报纸时,总是盯着香烟广告上美人图看,根本没怎么看字儿。
“我叫齐孟,不过车行里的兄弟都把我叫祥子。”
(本章完)